“庆功之,不告而别。去陛下的宫中找一找,看她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将士领命而去,不多,将一篇长长的公文递送上来。李清愁接过翻阅,面写着接下来军中的部署、盟约的细节,何安置顺服的北方各个部落……言辞仔细,心细发。她将一卷圣旨共同留下,任命李清愁为主帅统领三军。
李清愁将圣旨握在掌中,命人不必去追了,只奈回头,跟芙蓉道:“好了,现在开始,咱两个该想想回京后怎么跟凤阁解释——让陛下赴鸿门宴也就算了,还让她跑了,这怎么办?”
李芙蓉面表情道:“斩也是先斩你,我可没那么亲近。”
“我你……”
在众人发现之,薛玉霄已走回了一段路程,她正李清愁所想,披星戴月,没有一丝停歇。从锡林狂奔回燕都。
留守燕京的臣子大惊,恭敬迎接,为陛下洗漱更衣、补充强健的战马,连忙道:“可是北方胡人各部了大事?臣所收到的尽是捷报啊,难道有什么变故发生?”
薛玉霄摇头,随意留下吃了点东西,也没让臣属准备什么精致菜肴,倒头睡了一觉,爬起来的候才解释:“北方已定,后续之事有李将军处理,我夫郎生了,我着急回去。”
臣属下意识地应声,而后呆立当场,一脸茫然地看着陛下、还有陛下的亲卫动城。她下意识派人去跟随护卫,却完全跟不上乌骓马她随精锐轻骑的速度,走到范阳就败下阵来,别护卫了,连追赶都追不上。
过了燕京之后,薛玉霄没有走朔州、忻州之路,而是抄近道走了范阳、原,随后入河东、进雍州。
她的速度比走漏的风声还快,往往当地郡守还没接到消息,就见到陛下亲临。人人都知道她征伐夏国,百战百胜,今在此刻见到当今皇帝,自然瞠目结舌、仓皇失措,皆以为是天女有意下降巡视,于是恭谨态度,端正其行。
不过,崔锦章因为先行一步,比她早一步回到京兆。
崔七手中执有医署令牌,加上薛玉霄此前就对他另眼相待,被裴饮雪引为宫中常客。所以他一路入宫,畅通阻,在殿中梳洗更衣过后,先为裴饮雪把脉、开了一帖药。
春日煦,光华从窗中缝隙当中映照而来。崔七开完药后,缓缓松了口气,低声道:“何故劳损心力到这个地步,一定是你过思念某人,所以才夜夜减清辉。”
裴饮雪穿了一素衣,抱着被子朝墙壁方向散发而睡。他没有起,困倦地埋在锦被中,回:“我已是克制万分。”
他边的医郎在外廊上煮药。崔七望过去一眼,见火候正好,这才撩起衣角坐在他床榻边缘上,背对着裴哥哥,张口数落道:“人的心思情绪,对于病症来亦有关联。你的体跟常人不同,寒气果不能得到丹药的蕴养,就会外显来,折损你的寿数,何况你体虽冷,心血却是热的,你常动用心思牵挂着她,是没有好处的。”
裴饮雪:“我知道,我知道的……”
崔七哼了一声,不高兴地道:“我看你嘴上知道,心很难想清楚啊。”他亲自走去,接过煮药人手中的竹扇掌握汤药火候,一抬首,忽然看见一个着内侍中淡蓝公服、面目清俊秀润的年轻公子行过窗下,正欲进入椒房殿。
两人彼此相对,都是愣了愣。王珩道:“崔……锦章?”
“……王郎?”崔七呆滞道。
王珩停顿一刹,似乎怕他误会:“我暂居内侍中之职,为凤君写文书。”
崔锦章喃喃道:“我听你家了。”
王珩:“……”
崔七起扑过来,拉着他的手,眼神明亮道:“我也是道士,我有道牒在,师承葛仙翁。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听你拜入自在观,为先丞相守丧而束冠不嫁,自在观的观主是我师伯,你叫我师兄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珩默了默,问:“你今年有十八么?”
崔锦章面色一滞,辩解道:“论道不分长幼,先则为兄,后则为弟,这不是很正常?”
王珩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掌心取来,旁敲侧击:“听闻神医京远游去了,一路救死扶伤,连陪都都知悉你的美名,今骤然回来,可是为凤君之病?”
崔锦章一片纯粹,不疑有他:“是啊。”
果然此。王珩心下了然,向崔锦章行了个礼,他走入殿中,没有惊动榻上的裴饮雪,而是先伸手拿起桌案上写到一半的文书。
“你又将市坊图增补了。”他骤然声。
裴饮雪听到他的声音,从浅眠中苏醒。他道:“……嗯,你看何?”
王珩拿起增补过的市坊图。一旁是昨日他修订新写过的劝商三策、惠农六政。这两位为郎君,才华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