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设置的最终之局。如果拓跋婴不回到里,混乱中走脱,她就会转而强攻燕都,夺回旧都。
但她来了。她一步步地踩薛玉霄编织的网上。丝线被触动的细微震颤,足以让猎食者将她残余的血肉吞噬殆尽,一代名将会今日,陨落如际残星。
“对,了解。”薛玉霄感慨似得道,“我曾经别人的命运当中,窥见过你的谨慎和固执。三殿下,今日会是你我的最后一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拓跋婴盯着她的脸,缓缓说了一句:“我要杀你。”
薛玉霄挑眉:“杀我?”
拓跋婴声音提高:“我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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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霄笑了笑,她伸手,从腰间抽圣凰剑,噌地一声疾响,寒光刹那间映亮她的眉目。薛玉霄亭上马,她一把扯下披风,将皇帝的玄底金凰披风扔沙场之上,白衣银甲,执着缰绳与拓跋婴相对。
她说:“来。”
双方极为惊诧震动的视线当中,东齐与北夏的国主个朝阳初升的清晨彼此相对——没有人见到过一国之主立万军之前的场面,也没有人明白薛玉霄为什么明明算尽机,却还要再让半子。
不是她让拓跋婴的。
是她让的半子。
萧平雨、桓二等人纷纷震动,都意欲上前。为首的李清愁却摇笑声来,她命令弓马营和火机营从后方上前待命,时刻准备剿灭对面的八百骑兵。
“就让陛下任性去吧。”李清愁说,“棋为博弈之术,岂不闻执棋者多为狂士?”
“你别助着她了。”桓二吓得额青筋突突直跳,“她如今可是陛下,身为陛下怎么能任性呢!”
萧平雨小鸡啄米一样点。
“唔。”李清愁道,“那你上去劝劝……?”
话语未完,拓跋婴猛地纵马上前,掏她身上那对神鬼莫测的鸳鸯钺。凶险奇诡的锋芒披着晨曦,蘸着满腔的怒火、悲痛、还有浓重的杀意。
刺骨杀意包裹刃锋,“锵”地一声撞了圣凰剑的剑身上。人的视线非常近的距离相逢,一个悲怒滔、背水一战,另一个则冰寒沉冷、静默得仿佛连火焰都无法燃烧起来。
“薛玉霄——”拓跋婴低声地、嘶哑地叫她,“你随时可以让大军杀我,为什么要接战?你太狂妄、也太小看我了!你会后悔,你会后悔的……”
薛玉霄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至极:“为什么?跟你当日执意守朔州一样,有所为,有所不为。”
利刃相侵,相撞交击的脆响。光逐渐大亮,朝霞如浪潮般铺盖地而来,光辉覆人身上,将双方映照得宛若金身塑造、神将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