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意,眼眸弯起,每一根白头发都透露出一股喜滋滋的欣赏意。她旁边错后一步站着林叔,也流露出一丝微妙的神情。
薛玉霄被吓了一跳,微愣道:“这……站风口做什么?岂不伤身。”
薛泽姝眯眯地道:“我崔氏葳蕤园提亲,将崔七说给你做侧室,如?”
薛玉霄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啊?”
薛泽姝摩挲着的玉扳指,不紧不慢地开始分析:“小神医师从名医,传闻医术通神,能活死人肉白骨……算实际没有么神乎其神,但他要是嫁给你,为娘能对你放下七成心。再者,我们跟崔家关系很好,崔家个……叫什么?崔明珠不是你的青梅好友吗?这样也算亲加亲。”
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世都说崔七抛头露面不守夫道,我见了他面,倒觉得这孩子很可爱,颇有返璞归真的性情,娘还有这个眼光,不会被外面些流言蜚语所碍。”
薛玉霄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险些被她带偏了:“……一下,。”
司空人好整暇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得已经足够周全。
薛玉霄捏了捏跳动的眉心,心说这都哪儿和哪儿啊,她自从答应崔明珠绝不对七郎下后,只是将他视作弟弟,绝无非分,母亲人这一棒槌简直把她思绪都敲晕了,薛玉霄连忙补救,试图转变她的法:“先不说他立志行医,终身不嫁,这样的宏伟誓言天下皆知,只说去葳蕤园提侧君位——崔家君算表面不能把您打出来,暗地里也得被气个半死。”
薛泽姝道:“博陵崔氏的威势远不如清河崔氏,我们关系虽然不错,但他只是幼子,并非嫡长,若是许正君……无论是家世还是才情……”
她不可避免地将崔锦章与王珩做比较。
陪都郎君婚姻事,非常看重门户相当和才情无匹。崔七虽然长于医术,但这并不能算“适合嫁人”的优势里面。薛泽姝嘴不说,但她跟王秀置气得这么多年,也足表明她心中喜欢的女婿其实还是王珩。
薛玉霄叹道:“七郎有自己的志向,怎会被樊笼所困?算是母亲有此意,也得要看看小郎君的意思,或是女儿的意思吧?我们乃是莫逆交,绝无私情。”
她再三拒绝,薛司空便也收敛此意,不去贸然提起。毕竟葳蕤园位崔氏君虽然焦急,但确实也不曾听闻愿屈居人下意,往来议亲者无不为正室君,算薛家的门第再高,他还真的未必愿意。
薛玉霄见母亲不再说下去,这才松了口气,经此一遭,她都不敢在太平园久待,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
如意园的礼单摞在案堆叠起来,里面的赠礼分繁杂,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孤本难寻,可见都是铆足了劲来讨好这位文成武的新贵。
薛玉霄小小年纪功至如此,前途不可限量,很多人都觉得年后,她会成为王秀王丞相的加班人,集顶级豪门与皇帝爱臣于身,说不定日后会权倾朝野、乃至封王。
除了礼单外,书案的另一角放着两卷圣旨,一道是拔擢薛玉霄“四安将军职,领司隶校尉,统京兆密查监督事……”另一道是册封裴饮雪为“正三品诰命侍郎”的旨意,并排放在一起。
裴饮雪已经看过,他正对照贺礼和库房物,一张一张地清点出入,写回礼的礼单。
高门族,礼尚往来,绝没有被别人送过礼物而不返还意。即便是谁家升了一个小官,或是有诞育添丁喜,各族都要礼物齐备,免得失了体面。
他挽起衣袖,将袖边拢到腕骨,免沾了墨痕。因为思索回礼时全神贯注,没有听闻到脚步声,直到面前忽然落下一袭摇曳裙摆,他才恍然抬眸,见到薛玉霄挨着他坐下,凑过来看他在写什么。
“你回来了。”裴饮雪道,“母亲人可是有急事?”
薛玉霄道:“没有。她只是太过担心,要亲自见我一面才行。”
裴饮雪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鬓,鬓发洇了一点儿水意。外面并没下雨,应当是站在树底下被枝叶的雪淋了,他的视线停在青丝的枯荷残藕簪,知道这并非是如意园家中物……这么凝神看了息,裴饮雪忽然道:“只是母亲人要见你?还是与谁在树下花前共行,连发髻都帮你挽起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逐渐靠近,嗅到她身快要散去的梅花冷香,里面混杂着一丝微涩的淡淡中药气。
薛玉霄看着他写字,见对方中的笔墨险些碰到礼单,不由得伸抓住他的腕,免得墨痕污了写到一半的帖子,无奈道:“你真的能掐会算不成?我与崔七说了点正事,因为内院不便,所出去在梅园旁说的。”
裴饮雪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