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位置,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地挪过来,取下她身上的配饰。 裴饮雪一直垂着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薛玉霄为了缓解尴尬,主动开口问他:“你有没有被吓到?我回来太过忙碌,只睡了两个时辰,没顾得上问你。” “没有。”他道。 “遇到这种事,别人家的小郎君可吓到了不少。”薛玉霄玩笑道,“你胆子好大。” 裴饮雪道:“你还看到谁家小郎君被吓住了?” “我……”薛玉霄顿了顿,“啊?” “没什么。”裴饮雪飞速解释,“只是好奇。” 薛玉霄不疑有他:“也只是听崔明珠说的。她说卢氏的小公子找回来了,但被吓得够呛……” 话音未落,裴饮雪忽然说了句“抬一下手”,旋即倾身过来,两人的身体猛地贴合在了一起,他的手环绕到薛玉霄的身后,将固定衣服形状的布扣细细地解开。 薛玉霄呼吸一滞,感觉到他冰凉的吐息落在耳后——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冷并不带着刺骨的寒气、也没有当初洞房花烛以刀逼杀的铮铮肃杀,就那么轻柔地、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枝残雪,融化在她的耳垂边。 薛玉霄听到他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道,“我好着呢。” “没想到你真的是为了救人。”他的低语如同叹息般,很近地在耳廓边响起,“没想到你不止是说说而已……” 薛玉霄露出笑意,说:“你现在才算认识我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嗯,你可是……很厉害的。” 他居然这么乖乖地承认了。 薛玉霄愣了一下。她从来不吝啬夸奖自己,但这夸奖的话——尤其是裴饮雪嘴里说出来的真心夸奖,难度可比她自己夸自己要大多了。 薛玉霄正要扭头看他的表情,判断一下裴郎是不是真心的,就感觉里衣的带子全解开了,薄薄的衣衫落到他的怀里。 按照规矩,妻主的里衣当然也是当夫郎的来整理缝制,如果有正君的话,上面的绣活儿甚至只能交给正君去做,这是潜移默化出来的、对正室权益的一种维护。 裴饮雪像是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动都不敢动,他沉默着把薛玉霄的里衣整理好,连指尖都透着一股烧熟了似得粉色,偏偏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很冷静地道:“已经烧好了水,要去沐浴吗?” 冷静,冷静……只是她的……她的衣服…… 怎么可能冷静?他感觉自己浑身往外冒热气,只是因为天生体温低,才没有一串轻烟从头顶上冒出来的…… 薛玉霄也不好意思再让他帮忙:“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坐一会儿,不用管我。”
第 16 章(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