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 乔樾笑道:“闻导有什么事找我,可以直说。” 他走到栏杆边,看着外面一整片的夜色。 他当然是知道最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变好,距离也在拉近。他本来想等他们将综艺录完,但是现在已经等不及。 他跟梁音夜一样,也不知道闻晏会去,不然在节目开录前,他无论如何也会争取到嘉宾的位置。 夜色掩盖住了他面上的神色,他转过身来,看向闻晏。 径直对视,无人退避。 闻晏深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嗓音淡而冷:“你不该再叫她剧中的名字。电影已经结束,你们都该出戏。” 有一瞬间,乔樾分不清他是站在一个业内导演的身份说的这话,还是站在一个和自己同等的男人的身份。 乔樾望着他,不语。 闻晏定定道:“我知道,你没有出戏。” 乔樾皱起眉。 “两个角色带给她的痛苦不停在加重,重到她本就痛苦不堪。长达一年的拍摄时间,她一直在将自己献祭,用这种表演方式成全了这两部电影的圆满。”他的嗓音同这夜色一般深重,“她已经足够痛苦,你不该再带着她入戏。” 乔樾彻底愣住,他并不知晓这一切。 “你应该很清楚这份痛苦是什么滋味,不该再在她的痛苦上加重一重,试图将她拽进无底深渊。” 闻晏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个重石落下,在他心上凿出一个大坑。乔樾瞳孔中猛然一缩,他连连摇头。 与刚才乔樾所幻想的可能针锋相对不同,相反,闻晏很冷静也很清楚地将所有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可是越是这样,对人的冲击力就越强。 乔樾直视向他:“你怎么会知道?” “从第一次看《雾霭》的时候,我就有察觉。”他淡淡落眸,“剧中那些绝望的场景,无声地在淹没她。” 就像最后那场海一样,她溺在了那片海域。却又任由自己溺入,并不打算挣扎与反抗。 他望着远处,眼中是痛色。可他没有及时出现,也没能及时将她托住、拖回。 或许是他的专业,或许是他敏锐的天赋,也或许,是他对她的了解。 只用一遍,他就已经察觉异常。 乔樾很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心惊得发悸,震撼大到让他心脏窒闷难受。 怎么会这样? 拍完一场戏后受到一场戏的影响很正常,但是她所受的影响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严重。 乔樾喉间生涩,很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所以,她过得很不好,是么。” 闻晏颔首。 “你出不了戏,你去做心理疏导,去看医生,去多接几场戏。别扯上她。”他嗓音转狠,不复温润。 乔樾皱紧眉,与他坦明:“跳出戏,我也想争取 和她在一起。” 即使不是戏中人,他也掩不住对她心生的向往,想要朝着她的那个方向追逐。 闻晏扯了下唇,眸光一寸寸地冷下去:“你争取不到。” 乔樾拳心倏然紧攥。 这个人太傲,也太狂! 闻晏撂下这句后便要离开。 却被乔樾叫住:“你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同我说这句话?” “我与她的关系,还不需要与你交代。” 乔樾轻笑了一声,问:“你今天这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闻晏停住脚步,但是没有说话。 “你并不是她的谁,你们之间也并没有关系。你只是同我一样,也在追求她,也想同她在一起。”乔樾直接点明,“可是你们之间已经错过五年了。她的身边,已经五年没有你的名字了。当初没能点燃的关系,现在就能点燃吗?” 声声叩问,都叩在了某人的心房。 停顿须臾。 闻晏哑声道:“你错了。原因是,我在引她出戏,所以我不容你诱她入戏——仅此而已。至于点不点燃,在我眼里的重要性远不及她的安好。” 他抬步离开,再未回头,不顾身后人再是什么反应。 他一直都在引她出戏,却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还要拉她入戏的人。 她的状态已经那么糟糕,他不许她再被拉着坠落,这才会有他今晚对乔樾的这一警告。 可乔樾的那段话对他也不是毫无影响,像一把尖锥在凿着他心口。 是啊,她的身边,已经五年没有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