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治延追悼会。
偌大的追悼大厅内布置着花篮、花圈、挽联;
正中悬挂着方治延生前的照片;
方治延的遗体置于中央的花床中。
宗、方两家的亲戚、朋友、同学、合作伙伴,黑压压的人头在大厅外候着,等待追悼会的开始。
人群中,有人小声聊八卦——
吊唁者男a:“这方老爷子是真能活,95了才撒手。”
吊唁者男b:“他这一撒手,方家也彻底完了,方蔓可守不住方家的产业。”
吊唁者男c:“方老爷子不死,还能压着些宗腾,现在,宗腾头上没山了,彻底解放。”
a:“宗腾在方家受了那么多年的气,他要不把方家给吞了,都对不起他曾经弯过的腰。”
c:“虽然说,方家早就没落了,不过余下的那些家底儿,也够宗腾喝上一壶的。”
b:“依我看,宗腾的野心可没那么小。”
c:“怎么个意思?”
b:“你们不知道宗诗白跟温辰玄谈恋爱呢么?”
a:“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儿?”
b:“春节那会儿,我有个朋友,他在仁拜看见温辰玄带着宗诗白度假,温家的其他人也在。”
c:“都见家长了?”
b:“具体进行到哪一步,那就不知道了。”
a:“诶,诶,温家到了。”
b、c朝入口看去,只见温家五人身穿肃穆黑衣,走进大厅。
有人为温家五口佩戴上胸前白花。
舒夏站在人群当中,环视着上千人的追悼会,内心一片寒凉。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舒岚那年的冷清。
主诗人宣布追悼会开始,上千吊唁者陆续进入大厅,一环一环的走流程。
遗体告别之后,温家五人向宗家表示慰问。
宗腾一脸的悲伤,明着是那么回事,其实心里乐疯了,他终于盼到方治延翘辫子!
方蔓面无血色,几天的时间不仅老了好几岁,人还讷讷的,精神很不好。
宗诗白扶着母亲的胳膊,小心观察她的状态,怕她撑不住。
到舒夏慰问时,明明舒夏正常无异,可方蔓怎么看怎么觉得舒夏在嘲笑她方家倒了。
她越看越觉得,舒夏的五官开心的扭曲。
“你……你……”
方蔓用手指着舒夏,瞳孔晃动,悲伤过度再加上心里作祟,她神智错乱,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宗诗白紧张,“妈,你怎么了?”
她抬眸看舒夏,舒夏莫名其妙,比她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温辰墨握住舒夏的手,“怎么了?”
舒夏摇头,“不知道。”
没人了解方蔓的内心活动。
宗腾跟舒夏、温辰墨说,“爷爷的死,对我太太的打击太大了,还请温总、大少奶奶见谅。”
舒夏没说什么,温辰墨讲讲场面话,“宗夫人的情况,还是要多休息,注意身体。”
宗腾:“温总说得是。”
他交代女儿,“诗白,你妈熬了好几天了,你先扶她下去休息吧,这儿有我。”
方蔓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在前厅,宗诗白也担心,就扶着方蔓先走了。
休息室。
方蔓坐在沙发上,她抓住女儿的手,神经兮兮地说,“诗白,舒夏那个贱人在笑话我。”
她这话吓着宗诗白了,“妈,你瞎说什么呢?舒夏没笑啊。”
“这种场合,她怎么可能会笑。”
方蔓:“不,她就是笑我!”
“她一定在想,你外祖父终于没了,方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宗诗白抱住方蔓,既心疼又担忧,“妈,你别胡思乱想。”
“你太累了,你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瞎琢磨了。”
温辰玄慢慢地推开门,走进休息室。
方蔓躺在沙发里睡着了,宗诗白跟边上守着。
“辰玄……”
宗诗白坐着,不想起来,朝他伸手。
温辰玄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询问:“你妈怎么样?”
宗诗白靠着他,神情疲惫,“她短时间怕是走不出我外祖父去世的打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温辰玄安慰道,“日子一长,你妈会好起来的,你别太担心了。”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自己闷在心里,知道么?”
宗诗白抱住他的腰,闭上眼,这些天,她也熬得很累。
“嗯”
舒夏参加完追悼会,人就挺消沉的。
回到温宅,她换了衣服,双手抱膝,缩在小沙发里怔神。
她这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