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舒夏苏醒。
她双眸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视野中,是柔和的暖色灯光。
抢救过来的她,全身无力,手脚冰凉,双唇失血,脸上密集的红疙瘩是唯一的色彩。
舒夏转动颈子,发现温辰墨躺在沙发里,沙发容不下他的身长,双脚搭在外面。
温辰墨假寐,听见房内有轻微的动静,睁开眼睛,看向病床。
“你醒了。”
他起身,来至床边。
不用照镜子,舒夏也知道自己的脸什么样,“我现在,很丑吧。”
她第一次过敏时,被自己狠狠的吓到了。
温辰墨端详她的脸,也不安慰安慰,“确实丑陋。”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过敏,严重成这个鬼德性。
舒夏乏力道:“我对菠萝过敏,最后喝的饮料里,肯定有菠萝。”
她叮嘱过轰趴别墅,不要准备任何带有菠萝的东西,为的就是怕误食误接触,怎么还有?
舒夏憋屈后怕,“老公,我差点没命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温辰墨的零度之音染了些许薄温,“别怕,已经去查了。”
宗宅。
三口人吃晚饭时,宗腾说道:“舒夏过敏性休克,幸亏送医的及时,人活下来了。”
闻言,方蔓、宗诗白进餐一顿。
宗诗白愕然:“休克?”
方蔓咽了口中的食物,“切”一声,质疑:“不就是一点菠萝汁么,哪儿至于,娇气死了。”
宗腾沉下嗓音:“休克的事,已经跟医院证实了,舒夏在下车前已经晕迷。”
说完,他训斥妻子,“过敏可大可小,因人体质而异,你懂不懂常识。”
斥完妻子,他又说落女儿,“诗白,你办事也太粗心了,也不知道控制量。”
方蔓“啪”拍下筷子,恼了:“是你说的舒夏对菠萝过敏,要下手时你也没拦着,现在出事了怪到我们头上,你别跟这儿马后炮!”
宗腾噎了一下,“我又不知道她会过敏的那么严重。”
方蔓:“你都不知道的事,我们上哪儿知道去!再说了,又不是诗白亲手放的菠萝汁,只是找人代放,要怪就怪那个人放多了!”
宗腾沉吟之后,嘱咐宗诗白,“你叫那个人把嘴管严了,如果敢走漏一个字,他的家人可要为他的行为买单。”
宗诗白心里“咯噔”一声,点点头,“知道了……”
在药物的作用下,舒夏皮肤上吓人的红疙瘩一天一天减少,病情稳定好转,过敏症状消失的差不多了。
病房外,走廊。
秦瑜向温辰墨低声报告情况,“大少爷,那个逃走的人,找着了。”
“他叫周胤,那天晚上替别人代班,菠萝汁是他放的。”
“他3年前和老婆离婚,儿子叛给了女方。目前,他儿子在医院准备进行肝移值手术。”
“大少奶奶出事前几天,周胤身边的亲戚朋友陆续收到数目不等的现金,总金额100万。”
“虽然100万没有直接给到周胤或者他的直系亲属,但应该就是手术费。”
“像手术费、营养费、后期康复等等,差不多这个数够了。”
温辰墨神色冰寒,“带他过来。”
舒夏睡醒午觉,才靠着床头坐好,秦瑜带进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那不是轰趴的员工b么。
周胤见到舒夏,瞬间叫骂着窜上去,“舒夏!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秦瑜眼疾手快,揪住周胤的后脖领子,一脚踹到周胤的膝弯上,周胤被迫跪地。
为了防止周胤再有过激的行为,秦瑜没敢撒手,用力摁着,不让他起来。
温辰墨本来想让周胤当面跟舒夏说出害她的理由,但看这架势不简单,他坐在沙发里没有动。
这人冲她发的火莫名其妙,舒夏皱眉,“我跟你有仇么?”
周胤愤恨,“你现在倒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时,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可不是这个态度!”
什么?!
秦瑜一惊,下意识看温辰墨,温辰墨阴晦的表情令他赶紧正回视线。
一盆脏水泼到身上,舒夏登时坐直,怒道:“我在轰趴之前根本没见过你!”
周胤:“你现在傍上豪门,就对我这个老相好抵死不认了,是不是?”
舒夏刚想说话,此时,温辰墨暴戾开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认识的?”
周胤转视温辰墨,双目赤红,白眼球上的血丝根根分明,“前年5月23号,那天是舒岚的忌日,舒夏去青泉公墓祭拜。”
“我现在都记着,她当时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手里捧着百合花。”
舒夏呼吸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