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疲惫不堪的瓦季姆经过这一撞愣是被撞晕。多亏了这身厚实皮衣,他才没有被冲击的战马当场撞死。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也许直接被撞死是很体面的归宿。双臂被反绑,甚至两只大拇指也被捆在一起。 双腿脚踝被捆在一起,连大腿也被捆得严实。被俘后的瓦季姆被捆得好似虫茧,他只能扭曲蠕动,逃跑的可能性断然是没有了。 生怕此人咬舌自尽,留里克又令部下以粗麻绳捆住其嘴,这下战俘的牙齿就只能与麻绳较劲了。 得胜的罗斯骑兵就暂在战场休息,留里克得以亲自看看仇敌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 被捆绑的瓦季姆暂被安置在一棵树下,由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乍看过去如同死人。 握紧剑柄的留里克气势汹汹走来,越是走近越能看清敌人的那张脸——一张不怎么出彩的脸。 此刻,菲斯克已经先一步驻守在 “战利品”身边,见国王来了便迎上去。他随意指着俘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苏醒。如果不是还察觉得到心跳,我就把他当做尸体了。” “还没醒吗?硬是被我的战马撞晕?可别是受了严重内伤死掉。” “大王,你可怜他?” “怎么可能。”留里克摇摇头。菲斯克稍稍转身,依旧以蔑视的眼神看着迷湖的战俘:“可能,诸神不希望他死得草率。他太下贱了。也许,我可以组织兄弟用鸟将之滋醒。”说罢,菲斯克就有解皮带的动作。 “不必了。”留里克一把拦住老伙计:“侮辱多此一举。反正我们不会在此久留。” “啊?!” “你很惊讶?” “大王,我们还要继续行动?现在天色实在已经不早了……”菲斯克抬头瞥一眼逐渐下落的太阳,继续建议:“为安全起见,我们可以就地扎营。” “依我看没必要。菲斯克,你比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波洛茨克人的村庄应该不远了吧?”菲斯克点点头:“那是自然。可能骑马狂奔半天时间就到了。可是……大王是要夜间行军?这里面的风险……实在很大。” “你猜的很对!”留里克随性地拍打一番自己的爱将:“夜间行军怕什么?本王当年可是在摩尔曼斯克待了一个月的极夜,咱们老罗斯人从不畏惧黑暗。” “这……我是不怕,就是担心大军前进会出茬子。” “不要担心有的没的。是担心迷路么?放心,很快我们就会有明确的信号物。现在通知兄弟们快点打扫战场,我还要分出人员回去报信。听着,骑兵将在波洛茨克总集结。而我,要先走一步。”留里克决意继续他的快速突进,骑兵队将一边打一边推进。 他相信沿途很可能继续遭遇斯摩棱斯克人的溃兵,顺手将之杀死毫无问题。 至于俘虏大量敌人为奴,之后发配到北方矿场挖铁矿石,这些美好的夙愿大抵要败给现实了——人数庞大的败兵在基本无给养的情况下在冰雪森林里逃命,冬将军可能将之几天之内杀死殆尽。 现实愈发符合留里克的初步判断,瓦季姆的败军一定冻饿而死了大部分。 因为,从被杀者身上没搜出多少干粮,他们萎靡的精神使得几乎没有抵抗力,也使得罗斯军赢得实在谈不上光荣,没费多少力气就赢了。 最后的披皮甲战士全军覆没,瓦季姆苦心训练的一千名建勇就在不断作战中彻底丧失。 或者说他纠集出的四千人大军已经全军覆没。罗斯骑兵在战场检查每一具死尸,弥留者被刺中要害速死,罢了耳朵被割下来成为战士邀功的凭证。 只有常备军战士拥有割耳谋财的权力,而这也是身为常备军的一项特权。 他们本就是特别选出的综合素质优秀者,奖金刺激之下,使得他们更加的好勇斗狠。 他们将箭失陆续回收,检查敌人的武器,将有利用价值的拿走。整体而言罗斯骑兵不屑于斯摩棱斯克人的武器,倒是敌人尚能使用的矛可以暂且充当骑矛用,竖着挂靠在马鞍处,矛头之下悬挂一面罗斯旗帜,如果整个骑兵队都这样做,的确可以彰显一番骑兵的威仪,但对实战缺乏助益。 战场留下一地没了耳朵的尸体,以及大面积的凝结为冰的鲜血。夕阳照得整个世界城橘黄,尸体也染上一层朦胧的橘色,褐黄色的头发为横扫河道的风吹得剧烈晃动,温热的尸体快速失温,现在已化作一种坚冰,与冰封的西德维纳河融为一体。 此刻,罗斯骑兵第一旗队托运着他们最有价值的战利品、捆如蚕茧的瓦季姆,向着波洛茨克村庄的方向快速推进,哪怕全军必须在夜间行军。 “夕阳了。很快会天黑,我们的前进会有风险。”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