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里克的前方出现一片低矮丘陵,据称丘陵的另一边就是静静流淌的易北河水。
抵达易北河就是骑兵此行的阶段性目的地,当地还有着名为埃森城堡的所在,一个较大型的定居点依水而建。
“柳多夫妻子的家族真的在那里?那里一定还有这大量萨克森人,他们躲过了战争,至于现在……”
留里克已经获悉早在842年,柳多夫就纠集他的萨克森大军前往美因茨集结以协助路德维希的东方部队作战,明明在840年这两位还在冰封易北河上势同水火,真就是利益是永恒呗。
“他能集结多少人?据说很多。那么,小小的埃森男爵领是否也参战了?当地男丁岂不是会被征召殆尽?我这次悄然抵达能和当地男爵接上话?”留里克心里有所疑惑。
不过所有的疑惑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所打消。
浩浩荡荡的罗斯军队与友军一道前进,一路之上他们始终保持行伍整齐,同样也保持着戒备。所谓戒备其实是提防米斯图伊与其吕贝克大军的,只是后者的武装集团并不关心此事,米斯图伊本人甚至精神舒畅。
留里克清楚注意到丘陵附近的平坦地带出现一批人员,那里十字旗飘扬,恍若一支军队在集结。
“前方有情况,继续保持戒备。”他急忙下令。
于是,战士们立即拿出反曲弓,一头的弓稍别住铁质马镫,战士以蛮力将鹿筋弓弦挂上,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这番动作也引得吕贝克军的注意。
米斯图伊最清楚那是什么情况,也注意到罗斯军分成在备战了,为避免误会值得派出信使告知罗斯王他的判断。
信使只负责通报,撂下一番话后一甩缰绳迅速归队。
菲斯克歪着脑袋对吕贝克骑手的粗鲁很不满意,遗憾得抱怨:“那使者见了大王也不下马汇报,您也不生气。真把那个米斯图伊当王者了?”
“至少是个公爵。”留里克的确不在意,他眼神示意:“终于到易北河,三年后我们又来了。上次战争这个埃森男爵带兵参战了,当年没和他说上话,如今这家伙把军队做得如同仪仗队,这是期望我们也重视一下他。”
“也许吧。”菲斯克现在对那位男爵的感官并不佳:“柳多夫已经带兵南下了,他为何还待在老家?居然还有能力组织骑兵迎接我们,说不定这个男人也有野心。”
“无妨。反正我们来埃森城堡也只是路过。”
与此同时,静候多时的易北河畔埃森的男爵奥多夫,也为愈发逼近大军之规模所震撼。瞧瞧这支庞大的骑兵联军,令他想起当年路德维希所率的那支法兰克骑兵军团的军威,好在眼前军团是友军。
双方故意隔着约莫一箭之地,留里克与米斯图伊分属两翼,两人也亲自脱离队伍高高兴兴策马直奔再明显不过的埃森男爵奥多夫。
三人就在两军中的枯黄草地处接触。
“欢迎!欢迎你们!奥伯特利迪特的伯爵大人。还有……罗斯大王。”奥多夫说法非常生硬,眼神也有些飘忽,尽显他的心神不宁。
“我知道你。”留里克笑嘻嘻宣讲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并肩作战,在汉堡击败了路德维希,迫使他与我们签署和平条约。”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男爵终于长出一口气:“感谢罗斯王还记得我。”
“忘不了啊!你的军队在战场上的英姿如何忘记呢?长矛如森林,那些削尖大木所造的木桩挡住了骑兵冲锋,我们共同取得了胜利。”
留里克当然忽略掉所有的萨克森人graf,这个埃森男爵奥多夫也不例外,现在所言都是他现编的场面话。
难得有强大的贵族夸奖,奥多夫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在诸多亲戚里还没有人这样高度赞扬自己,恰恰是这个罗斯王……
也许,主要因为自己的外甥女爱丽丝与罗斯王大儿子雷格拉夫的婚约吧。
“喂,你们关顾着寒暄,忘了高贵的我?”兴致盎然的米斯图伊挤眉弄眼道。
“不敢忘。您是北境的守护者,我也感谢您在战争时期收留可怜的萨克森民众。”当奥多夫说此话时,已经是面色极为平静的外交辞令了。
当然,米斯图伊的答复一样平静,他看得出何为热情何为应付。“那都是应该做的,我是仁慈的贵族。”
两人的对话实在不尴不尬。
两位贵族正处以一种拧巴的状态,因为易北河畔埃森的北部区域曾经就属于萨克森人领地,但在公元798年萨克森人的反叛战争,来自吕贝克的军队接受查理曼的命令带兵平叛,战后部分萨克森领地就划归给吕贝克的纳科尼德家族统治。
以至于在840年逃难的萨克森人,他们在自己的故土反而成了客人。
时过境迁萨克森公国已经难以拿走失去的土地,甚至公国连大半个威斯特伐利亚、全部的伊斯特伐利亚都失去。重获独立的萨克森人的萨克森公国领地严重缩小、实力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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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各个萨克森贵族基本拿回了他们失去的尊严,但对比全盛时期还是差太多了。
男爵奥多夫此次组织的大军绝非耀武扬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