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怎么表情不太对劲?” “昨夜受了风,估计染了些风寒,不碍事……” 书房内,当陆文昭坐下,朱由检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有些难看的脸色。 在他好心开口的同时,陆文昭张了张嘴,给出了有些别扭回应。 “风寒可不是小事,莫不是想像我一样,躺在床上半月养病不成?” 朱由检带着笑意调侃了一下自己,也提醒了一下陆文昭,末了不忘带着笑意交代道: “等下聊完事情,你去太医院看看。” “是……”陆文昭心情复杂,而朱由检只当他是生病难受。 “叫你来没别的事情,主要还是想问问你,安南和三宣六慰、还有辽东女真的问题罢了。” 朱由检双手拇指交叉在桌上,整个人十分放松。 陆文昭是除了王承恩外,他第二个接触的齐王党骨干,陪伴他近六年,他对陆文昭十分放松。 一些对满桂、对孙应元、甚至对曹化淳都不能袒露的舒坦,在陆文昭这里却可以。 面对朱由检的态度,陆文昭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放下了心中所想,摒弃了杂念后顺带说道: “安南的事情,北镇抚司已经调查许久了,耕地的数量不会低于一千万,人口不会低于五百万……” “对他们,我们可以雷霆一击,从海上、北面发动进攻,瞬间瓦解武氏、莫氏,然后打下北面的郑主,最后拿下阮主,再收复占婆。” “他们的兵力不值一提,火炮也是大多从濠镜购买的弗朗机火炮。” 陆文昭三言两语给安南诸多势力定了性,而朱由检闻言也没有多想。 他一直没把安南当成什么难对付的角色,说到底是因为除了宋朝以外,其他汉人大一统王朝打安南基本是碾压局。 朱瞻基维持不了安南的统治,不是安南太厉害,而是政策有问题。 怎么杜绝造反?那就是把想造反的人都解决。 解决得利的人,再分地给被压榨的人,然后迁移人口,将安南人汉化。 只要选对人,安南的事情并不难解决。 朱瞻基手下没有太多名将可以调动坐镇,但朱由检可以。 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杨文岳、吴阿衡,秦马两家……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人供他用。 这些都是从奢安之乱这场西南山地战争中锻炼起来的将领,放他们去安南,谁和他们打游击就是老寿星上吊。 更何况,洪承畴已经理解清楚了朱由检的意思,想来到了需要派驻将领的时候,安南的局势会稳定的让人发慌…… 这么想着、朱由检搓了搓指尖,有些按奈不住了。 同样的、陆文昭见状也也继续说道: “至于三宣六慰,沉炼他们前往此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加上当地战事杂乱,国家土司众多,想要一时间搜集清楚怕是有些难度。” “倒是镇江女真的训练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李若琏准备派他们从镜城乘船渡海前往北山,然后找一个机会混入建虏之中。” “好……”听到陆文昭的话,朱由检有些高兴。 天启元年以来,努尔哈赤通过长相和语言来排斥其他外来汉人,这本来就让锦衣卫的工作有些难做。 到了复辽之役战败后,努尔哈赤甚至连辽商和朝鲜商人都杀了,一副宁死不让人混入其中的姿态。 这么一来,李若链在辽东后续不断布置的锦衣卫全成了防御性,没有了一点主动性。 只是现在,宽甸迁移镇江女真的训练成功,也就代表他们总算能摸到一些情报了。 不过、贸然混入建虏之中并不容易,很容易暴露,倒是不如…… “等等……”朱由检叫了停,而陆文昭也不由抬头看向他。 对此、朱由校分析了一下,起身又左右渡步数个呼吸,随后才驻足道: “不要让他们直接加入建虏,告诉他们在努尔干登陆后,集结一些北山女真为部落,建造城池,开垦耕地。” “让锦衣卫从镜城给他们运送甲胃、兵器和粮食,然后让他们派人前往建虏,和努尔哈赤沟通议和或者结盟,成为它们的扈从。” “可以少量给努尔哈赤缴纳粮食,只需要保证情报或许就可以。” 朱由检想了想、他不愿意用培养的女真人去迁入后金之中,万一被发现,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得了的损失。 黄台吉不是扇动伯晕歹背叛自己,背刺大明吗? 那好! 他现在就让心向大明的女真去比建虏更北的地方,团结其他北山女真,和努尔哈赤假装议和。 到了大明要攻打后金的时候,这支力量也可以玩一手背刺…… “殿下、这样资助他们,万一养虎为患……”陆文昭有些警惕,而朱由检却道: “养虎为患又如何?虎敢不敢为患,不是看他自身的实力,而是看我大明。” “若我大明强横,他便只有乖乖匍匐。” “更何况,解决后金的事情,也就在这三年内罢了……” 说罢、朱由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更道: “北山的情况和建州不一样,没有外力加入,即便把人派往并建立一个势力,也不能正常维持,所以他们对我大明造成什么影响。” “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持我大明的印信,秘密拉拢其他的北山各部。” 北山女真的范围很广,从外兴安岭到东西伯利亚、堪察加沿海都有他们的痕迹。 比如外兴安岭及鄂霍次克海北岸山区,这里就有一个乘鹿雪橇出入朝贡大明的部落,被大明称为使鹿部,除了他们,东西伯利亚和中西伯利亚还有驱使哈士奇拉动雪橇的使犬部。 他们大多以百来十人的部落散居,并未形成像建州、海西女真那样的联盟集团。 朱由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