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明廷无道、大乘兴胜!” “杀!” 天启二年十月初二,徐鸿儒自称“中兴福帝”,改元“大乘兴胜元年”,于山东兖州府郓城举旗造反,杀县令王晶,拥众数万。 十月初三,白莲教残党、闻香教创立者王森之子王好贤,与于弘志一同,在开封府沉丘县、归德府睢州举旗,号“中兴左、右将军”围攻县城,拥众数万。 同时、开封府、归德府、兖州府各地陆续爆发叛乱,规模小者百余人,多者千余人,一时间头戴红巾的叛军聚集,向四周县城攻去。 初三,山东巡抚袁可立亲临兖州,指挥即墨、文登、登州三营兵马,自泗水、杀向被叛军所占据的郓城。 徐鸿儒毫不知情,率四千闻香教精锐,数万部众出城,留三千闻香教精锐守住郓城,大军向四周县城杀去。 消息传回京城时,京城内外忙碌,气氛紧张。 京城外、四骑卫蓄养了一个月的马力已经恢复,正在准备豆料、军粮,醋布、盐晶等出征辎重,更从盔甲厂调石弹三万二,火药四万斤,准备出征。 京城皇宫内,众多臣工在初三的乾清殿之上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此事乃是锦衣卫南镇抚司汇报不力。” “臣请治南镇抚司指挥同知,崔应元之罪!” 乾清殿内,崔应元单膝跪在左右大臣中间的道上,内阁、六科、六部、都察院等六十多名大臣拥挤在乾清宫里。 在殿内龙椅上,朱由校看着群臣,眉头紧皱,又看向自己波澜不惊的弟弟,随后心情安定了起来。 “行了!” 在群臣都请治崔应元罪的时候,朱由校忽的一开口,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低头不语。 见状,朱由校也开口道: “南镇抚司已经在九月三十就传了消息,更何况南镇抚司什么时候成为需要承担地方有叛军而负责的地方?” “据吾所知,孟府五经博士孟承光,山东巡抚袁可立都曾上疏,最后是内阁压下了对吧?” “臣等万死……”朱国祚一见皇帝要包庇崔应元,当即带着当初同意压下的大批官员跪下,高唱万死。 然而对此、朱由校也懒得追究,毕竟朝廷之上和气融融也不是他想要的,因此他开口道: “眼下叛军之势迅勐,尽管袁可立派营兵围剿,但毕竟贼军人多势众。” “内阁准备怎么做?”朱由校对叶向高询问,而叶向高闻言,当即作揖回礼道: “老臣以为,可派上直兵马南下剿灭叛军。” “不可!若是上直兵马派出,如何能保证直隶安危?”听到这话、内阁之中的朱国祚立马驳回,而同时沉潅的心思却活跃了起来,抑扬顿挫道: “万岁、臣以为可以请兵部王尚书统辖京城附近的骁骑卫、天策卫、羽林卫、龙骧卫南下平叛。” “老小子……”听到沉潅想要动自己的兵权,朱由检眉头一挑,而王象乾作为齐党,实际上并不想掺和五党和齐王的纠纷,因此上前一步道: “万岁、老臣老迈,难堪重任……” 王象乾打了沉潅的脸,但沉潅却没有脾气,因为王象乾说的也没有错。 作为嘉靖二十五年出生的人,眼下王象乾已经七十有六岁了,要他南下指挥兵马平叛,属实有些苛刻老臣了。 “万岁!臣愿意领兵平叛!” 忽的、有人大声开口,并跪在了两班文臣留出的路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好奇这人是谁,但当他们侧头看到这人后,立马就在心里骂开了。 此刻跪在长道上的,正是被朱由校整治过的东林党人万言扬。 万言扬这人不过是一个不知兵的御史,现在居然站了出来,不自量力的想领兵,别到时候大军都没有出城,就发生兵变了。 朱由检看到后也是尤为无语,要真把四骑卫两万多人,上直卫军八万多军马交给万言扬,他积攒了两年的本钱估计能被这家伙带翻在山东的这群叛军手里。 想到这里、朱由检只能作揖道: “皇兄,臣弟愿领兵前往。” 朱由检一开口,众人瞬间看向了他,而万言扬也道: “万岁,祖制早已说过,藩王不可领兵!” “哪条祖制说的?我大明有出过这样刻薄宗亲的祖制吗?!”朱由检隆声对万言扬训斥道: “再说!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如果坚持祖制就能让天下太平,让万民都能吃得饱,穿得暖,那么天下就不会有战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王朝更迭!” 说罢、朱由检扫视众人,双目之中的寒意和凶戾,让与他接触目光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便是王象乾、叶向高和朱国祚等见识过隆庆、万历皇帝,并且处于当时皇帝阴影下的人,也不由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但是这样的举动,却让百官之中的刘一燝、杨涟、左光斗等三人心中一寒。 这是帝王才有的气魄,它本该出现在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但眼下却出现在了朱由检的身上。 便是隆庆、万历、泰昌三位皇帝,也没有朱由检这种敢于直接批判祖制的魄力。 或者说、整个大明朝的十数位先帝之中,还没有一个人敢于完全推翻祖制! 朱元章时期是没有祖制,朱棣则是之对祖制的一些做修改,但朱由检不同,他是完全批判、妄图推翻。 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对整个文官势力发起挑战,挑战的底气源于兵权。 即便刨除孙传庭这群和文官势力有关联的人马,他的身后依旧有上直、外拱卫营等三十六万兵马,这就是他的底气。 燕山所的第一批四万余人学子已经学习两年整了,即将开始第三年的学习。 第一年要求燕山所的学子懂文识字,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