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英此番进京,一是为了进货,而是替赵家送家书。
两人之间的那点事,赵父赵母心里门儿清,这回让她带信过来,也算是一种无声的表示。
若是在以前,宋好肯定会感到高兴,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只怕赵云挚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赵云挚了。
念及此处,宋好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柳元英看出不对劲,忙道:“怎么了?难道赵云挚真的出来状况?”
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难不成京城的风已经刮到丰城去了?”宋好诧异。
柳元英道:“哪有什么风,不过赵老爷与赵夫人察觉赵云挚有所隐瞒,故而心生担忧罢,瞧你这样,看来赵父赵母的担心是对的,赵云挚果真遇到了问题。”
宋好只知赵云挚选择隐瞒家人,却不知他是个什么瞒法,竟教人看出了破绽,不过柳元英既到京里来了,让她前去游说一番也好,说不定还会让他回头。
宋好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将进京之后所遇到的事情尽数道出,柳元英听得赵云挚已经投靠到首辅门下,现正与裴彦卿为敌,气得当场拍桌而起。
“好啊,我还以为他是个有追求的人,没想到才刚进京不过数月就急着趋炎附势,连这自己的好友都能背叛,枉我这一路还在为他担忧,夜里都不敢休息,一心只盼着早点抵达京城,将家书送到他手上。”
柳元英一发起火来便守不住脾气,一会儿骂人,一会儿翻旧账,转眼间便将赵云挚贬得一文不值。
“你先冷静一会儿。”宋好好不容易才将人按下,道,“据我和彦卿的观察,他许是有什么不便说出来的苦衷,并非真的当了小人,若是真小人,这会儿应该满面春风才对,可我瞧着,他可没有哪一日是喜笑颜开的,终日里苦着一张脸。”
“那是他故意做戏给人看呢,否则又骗得过你们,骗得裴彦卿?”正在气头上的柳元英根本不买这个账,“赵家父母若是得知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子现如今已经当了背信弃义的小人,绝对能气得吐血。”
不说赵家父母了,便是柳元英,也是气得要吐血。赵云挚告白那会儿,她惊慌至极只想逃避,不曾见面的这些日子,她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当日的画面,想着想着,她开始有些想念赵云挚了,同时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此次进京,她本打算探一探赵云挚的心意,看他是否还是进京之前的模样,哪知人还未见到,便得知了他的小人行径。
宋好原还想留柳元英吃饭,然而柳元英却说自己早已答应赵家父母,一旦进京便即刻将信交到赵云挚手上,绝不做半刻的耽误。
宋好知道,送信是小,柳元英想骂人才是真的。两人纠缠了这么久,确实应该做个了结了,宋好提出陪她一同前去,岂料柳元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宋好没了办法,只得写下赵云挚的住址,叮嘱她早去早回。
柳元英按照指示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门之前时,赵云挚正从外边应酬回来,同僚灌了他不少酒,他拒之不得,喝得面红耳赤脚底虚浮,下车的时候还得两个两个家仆左右搀扶着。
柳元英一见赵云挚,秀眉便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听人说上一回事,亲眼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赵云挚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