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自山谷里袭来,赵云挚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他这厢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姜焯却只盯着脚尖,也不知道是羞愧得抬不起头了,还是嫌他啰嗦了。
“官府办案那是要讲究规矩的,要不然定下那么多条条框框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啊?裴兄若是有意针对你,又何必唤我出来寻你,直接让你迷失在这大山里好了,眼不见为净。”
赵云挚做着最后的努力,暗自想着这厮若是依然无动于衷,他还是趁早放弃好了。
“他、他让你出来的?”姜焯有些不可置信。
“那不然呢,你觉得我会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吗?”
赵云挚十分坦然的反问了一句。
姜焯不语。
这个时候,裴彦卿带着双手已经被捆在一处的李大业远远走来,赵云挚看了一眼,发现裴彦卿的头发稍有些乱,额上甚至还有一点血迹,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赵云挚急得立刻冲过去,“裴兄,他打你了?!”
赵云挚指向李大业。
裴彦卿点头。
李大业确实是被砸得晕了过去,不过很快就醒了,醒来之后,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晕,待裴彦卿背对着他打水的时候才拿起地上的酒坛向他砸去。
裴彦卿避之不及,额上生生挨了一击,好在李大业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他才没有伤得很重。
“先是做伪证,再是殴打衙门的人,你完了。”
赵云挚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大业,只恨不能亲手替好友报仇。
李大业已经错失了逃跑的机会,这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垂着脑袋。
姜焯也过来了,了解到情况之后再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他这样对你,你也不还手?”
“我只负责抓人,惩戒是职责之外的事情,我没有权利这样做。”裴彦卿心平气和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语毕,他拿着绑住李大业的绳索继续往前走,姜焯干干的站在原地,直到赵云挚回头喊了他一声他才着急忙慌的跟上去。
惊堂木一敲,李大业就招了,哭着在证词之上画了押。
侵吞村民财务、试图讹诈喻财主以及殴打衙门办事人员,三项罪名一起罚,光是蹲大牢的时间就超过了十年。
巡抚明知道此事最大的功劳是裴彦卿,却还是假模假样的夸起了姜焯。
“二公子,看来这个地方您真的是来对了。京城那边若是得知此事,心中定然会引以为豪的。”外人在场,巡抚说话多有避讳,关键字一个不提。
姜焯兴致缺缺的罢了罢手,此一番他先是被李大业玩弄得团团转,后又被裴彦卿的行为给惊到了,眼下心里还乱着,根本提不起兴趣听他的马屁。
巡抚在他这边碰了壁,不得已看向裴彦卿,僵的面部重新染上笑意。
“裴生,你们今天辛苦了,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不必再过来了。”
裴彦卿忙得好几天都没回家,闻言没有推脱,而是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声谢,忽而想起了什么,他又向巡抚施了一礼,郑重道:“巡抚大人,我想借您的名义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