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愿意赔钱,但却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赔了,再者若是直接赔了,馨香楼的罪名也就坐实了,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许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县令又道:“一切都是为了长久的打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挽回损失,而不是斤斤计较。”
县令说出巡抚即将到访一事。
“巡抚大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我就直说了吧,他要是知道了这桩案子,肯定是想也不想就把伙计当成凶手斩了,除此之外,馨香楼也得关门大吉,就连我都得乖乖滚回老家。”
“巡抚大人要来?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过?”
宋好怀疑县令故意吓唬人。
县令毫不犹豫道:“朝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人过来,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你那中了举的夫君。”
宋好下意识看向裴彦卿,裴彦卿点头。
这就麻烦了。
事情发生在丰县之内,宋好还能借着崔家的面子保住门面,要是由巡抚来办,冤死其他人不说,她也得跟着遭殃。
宋好对于从京城来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素未谋面的巡抚做得出这样的事。
“眼下我们也算是断尾求生了。”县令偷偷瞥了宋好一眼,见她有所动容之后就开始讲事实摆道理,“韦家两兄弟摆明了就是要钱,只要把钱交了,他们就会乖乖回家,如若不然,又有的闹了。”
宋好沉默以对。
师爷道:“韦家兄弟为了要钱,三番两次的暗示县令大人是碍于崔家的压力才不处置你们,他们若是得知巡抚大人要来,少不得要闹到跟前去……孰轻孰重,宋娘子可要想清楚了。”
“师爷说得在理。”县令想起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朝廷严打科举作弊,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崔老爷子身份特殊,裴彦卿又是你的夫君,就算人不是你们杀的,裴生也会因为牵扯其中而失去考试的资格。”
宋好本是一脸平静的听着,得知裴彦卿极有可能失去考试资格之后就不淡定了。
未得开口,裴彦卿就不悦道:“外边的舆论不过是韦家兄弟的一面之词,只要查出真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既然巡抚大人就要到了,大人应该尽快查案才对,而不是把压力转移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县令早就受够他这股较真劲了,闻言想也不想就反驳道:“我这是在与宋娘子商量,有你什么事啊?馨香楼是宋娘子的产业,怎么支配是她的事,跟你这个只知道读书的书生有甚关系?”
“我……”裴彦卿懒得与他做无谓的争论,只看向宋好,“他就是想让你花钱保住他的乌纱帽,我不会因此失去考试资格的,别听他胡说。”
裴彦卿心里看不惯县令,面上的功夫却一直做得很好,不过这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此时的他可谓是表里如一,多看县令一看都觉得费劲。
宋好抬手让他先不要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可不能拿这种事来赌,抛开裴彦卿的前途不谈,她还想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呢,这回若是舍不得钱,往后还怎么挣大钱。
“这钱我出。”宋好掷地有声,“不过我必须丑话说在前头,拿了钱之后你就得保证他们不能惹事,否则我就把今日的交易捅出去。”
“好说好说。”终于等到她松口,县令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此番花钱也是为了哄得他们心甘情愿的签下证词,有了证词,日后他们再闹事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把人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