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卿从馨香楼离开,才刚回到书院,大老远就看到院长就迎了过来,似有要事要说。
裴彦卿加快脚步,两人碰面之后,院长当即说道:“裴生,我正有要事要与你说……”
院里来了个转学生,是从京城来的,身份来历尚不得知,不过看他那样,应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否则家里也不会有能耐把他送到这里。
“人家点明了要进你的班,我人微言轻不敢不从,日后就让他跟着你读书吧。”院长顿了一下,又道,“做做样子就行,不需要重点关照,我看那姜焯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算来了书院也识不了几个字,没两天就回去了。”
院里每年都会收到几个这样的学生,院长早就见怪不怪了,就是裴彦卿尚无经验,他才郑重其事的提醒了一番。
放眼整个书院,就属裴彦卿教得最好,而他又是个责任心极重的,院长怕他非要钻牛角尖,惹恼了人家,继而招来祸患。
了解了情况之后,裴彦卿询问那人现在何处,院长左右看了一圈,道:“方才还在这里的,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个纨绔最会惹事,千万别教他闯出什么大祸,不然我们都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裴彦卿和院长找了半圈,走到湖边的时候忽听得荷花从中有响动,两人神情一凛,迅速循着声音赶去。
湖里淤泥深厚,湖中的荷叶一扇比一扇大,荷叶从中横着一条小船,船上载了两人,一人整被另外一人揪着后领往水里摁,靠得近了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都给我住手!”
院长勃然大怒,一边喊一边冲过去,船上的人闻声止住动作,扭身看了过来,院长下意识叫了一声:“造孽啊!”
作恶之人正是今日才刚过来的姜焯,至于那个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学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姜焯出现之前,最能作威作福的人就是他。
“大胆姜焯,你何故殴打同学啊?书院是个读书的地方,不是让你施暴的地方,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纲常伦理了!”
院长恼得直拍大腿,姜焯踢了一脚脚下那个装死的人,随后三步并做两步的从船头跑到船尾,跳到岸上。
“院长,我可没有无缘无故动手。”姜焯指了指荷叶丛中的小船,“我好好的走在路上,他却非要撞过来,撞就算了,还叫嚣着让我求饶,说什么他爹是谁谁谁,反正我已经不记得了,错又不在我,我干嘛要求饶啊,我本不想搭理他的,奈何他不依不饶,我也是被逼的。”
院长冷哼了一声,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们这些个刺头,没事也能整出事来,路边的蚂蚁都能成为他们动手的理由,逃避起责任来一个比一个能言善辩。
姜焯背着湖边,院长气得头晕眼花,船上那人突然袭过来之时他们都没有看到,凭空现出的船桨令裴彦卿下意识惊呼出声。
“小心!”
得了这个提醒的姜焯迅速跑掉,被水流磨得光滑明亮的船桨砸到青石之上,顷刻之间就断成了两节。
船上那个刺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一个偷袭的机会,哪里甘心就此收手,一招不成,他举着半截船桨冲到岸边,发了疯的攻击姜焯,姜焯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转头就与他扭打到一处,双双滚进湖边的草地里,隐没在垂到地上柳条当中。
院长一连呵斥了好几句都不起作用,两人依然不要命的打来打去,柳条被震得沙沙做响。
“裴生,你赶紧上前阻拦他们,千万别弄出人命了。”
话音刚刚落地,裴彦卿就已来到柳树之下,眼见一人滚了出来,他忙把人提了起来,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