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无道理,段员外不认账,县令也没了办法。
眼见事情越辩越乱,县令已经没了秉公办案的意愿,深更半夜的,这谁折腾得起啊。
朝廷真要怪罪下来,他便直接推出段员外算了,反正那火又不是起在县衙而是起在段家。
县令虽然恨不能立刻躺到床上睡觉,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明显,随意挑了借口,道:“真是事有不巧,候仵作不在,我们这些人又不能认尸,以我看,不如我们暂且各回各家,一切事宜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商议。”
话到这里,他打了个呵欠。
人命关天的大事,众人早知县令消极懈怠,却也没有想到他竟能做到这一地步,一时之间,在场众人的脸都冷了起来,有的甚至连甩袖子,以示不满。
他们如此不给面子,县令脸上也不大好看,他看向早就想跑的段员外,问道:“段员外,你觉得如何?”
“您是一县之长,万事由您说了算,我等哪敢置喙。”段员外极其狗腿的说道。
县令十分受用,闭着眼睛点了好几回头,紧接着又看向崔老爷子。
崔老爷子别开脸,懒得搭理他,县令好一顿受挫,正待要发作,崔府下人却带着候仵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来了,来了,候仵作来了。”
下人来到崔老爷子面前,鞠了一躬才站到一旁。
候仵作早年间受过崔老爷子的恩惠,崔府一派人过去,他就提着工具箱跟来了。
“县令大人,眼下候仵作已经过来了,你就不能推三阻四了吧?”崔或没好气的开口。
县令撇了撇嘴,人都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验吧。县令不情不愿的发了话,候仵作向前一看,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语气肯定道:“启禀县令,这两句尸体乃是女尸,绝不可能是裴生和赵生。”
此话一出,县令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候仵作当差多年,出错的可能性极点,若不是男尸,死者就另有其人了。
县令一时说不上来是该愁还是该喜。
死的不是裴彦卿,日后他就不愁找不到冤大头了,但若死者另有其人,少不得又要闹上大半夜,眼见着天就快要亮了,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不是他们,怎么可能?”段员外神情诧异。
这番表现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众人纷纷投来眼神,宋好早就怀疑他了,闻声立即质问道:“段员外,你这是何意?死者不是我的夫君与赵公子,你很失望吗?”
“不、不是,段某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段员外吃口否认,他越是这样,别人就越觉得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