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话倾向性太过明显了,崔或赵云挚也不由面色怪异的看他一眼。
候仵作在府衙呆了多年,早知眼前的这位县令大人是什么脾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最好。
于是他对着众人一拱手,面色如常道:“禀大人,若是染了肺痨急性发作时不能及时用药缓解,一时窒息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嗯。”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裴彦卿。“裴生,你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吗?”
“呵呵!”赵云挚冷笑一声,若不是崔或的阻拦,及时捂住他的嘴,他多少也要闹着讥讽两句。
好在他后头的话全叫崔或捂进嘴里,气的他使劲儿扑腾挣开崔或的桎梏,恼道:“你放开我!”
裴彦卿见他闹得厉害,也少见的上来上手拦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赵云挚重重的从鼻孔里喷出一声粗气,甩了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饶是县令再油滑,眼下也有些面子挂不住,对着段财主呵呵干笑了两声。
段财主立刻对着他深深一躬,满脸的感激涕零:“多谢大人,如此,我便将两个孩子的尸身就此领回去,段某在此谢过大人!”
县令的面子稍稍找回些,十分慨然的摆摆手:“分内之事不必言谢。段员外节哀。”
段财主领了尸身,走过裴彦卿面前时刻意重重的冷哼一声,咬牙道:“无知小儿,沾不得权势毒药,往后怕也是不过尔尔!”
裴彦卿依旧脸上面色平淡无波,崔或却忍不住沉了脸,拉着裴彦卿出了县衙。
裴彦卿和崔或回到天香楼时,赵云挚已经将县令的德行跟宋好、柳元英二人吐槽过一遍了。
宋好给他说了一番大道理,什么世道如此,神佛也难渡众生之类,到底不及一盘宋好亲手做的糯米贵妃糕。
裴彦卿赶到的时候,一盘子贵妃糕已经给他造的只剩下些点心渣了。
赵云挚一边可劲儿往嘴里塞着糯叽叽香软暄甜的贵妃糕,一边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着县令的大名骂骂咧咧。
见裴彦卿来了,也不大有好气,有点怪罪他和崔或方才拦着不让他骂人的意思。
“那案子怎么样了?真让那段老财那尸首领回去了?”
他语气不好,崔或没接话,倒是裴彦卿脸上没什么表情,答道:“嗯,领回去了。”
“靠!那回头尸体一烧,还有什么证据能查到?”赵云挚怒起一拍桌子,转而狐疑的看向裴彦卿:“这事儿你还查吗?”
崔或抿了口茶,也看向裴彦卿。
宋好和柳元英正巧分别重新端了碟西米红薯糕和奶香枸杞糕来,,听见赵云挚的问话,也静等着裴彦卿的决定。
裴彦卿微微顿了顿,道:“要想继续查下去,关键还是得候仵作把真相说出来。”
“你也觉得候仵作没有说实话?”崔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