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胡妈妈压着嗓子吼了一句,转头对着裴彦卿等人堆起笑脸,“几位客官有话好好说,呵呵,这边儿请,咱们里头详细说。”
厢房门关上前,宋好也跟了进去,胡妈妈到底老练,只多打量了宋好一眼便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没有多言。
赵云挚一进厢房,掀开衣摆往椅子上一坐,架势摆的十足。
“说吧,人呢?”
裴彦卿站在一边,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盯着胡妈妈,却叫她觉得气势更为骇人。
她选择向赵云挚求情。
“大爷息怒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清花仪式一结束,她就不见了踪影,我几乎叫人把落花馆翻了个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时间紧急,我叫人顶替,也是在是不得已啊!”
赵云挚冷叱一声,笑着睨她一眼,道:“跑了?拍卖的时候人还在你落花馆,现在你说跑了就跑了?别是犯了什么案,想要瞒天过海吧!”
胡妈妈只道他不信自己,为免叫他误会自己暗害了袁会莹,立刻举手起咒发誓发誓。
“客官别不信,我对天起咒,方才所言绝无虚假,莺儿她的确是自己跑了,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来这里半个月就逃跑了好几回,打也打不怕,实在不是我有意糊弄哇!”
“逃跑?”裴彦卿抓到重点,皱眉看向胡妈妈,“你上回说,她是家中遭难,自愿卖身进的落花馆?”
“这……”胡妈妈眼神有些躲闪,揪着帕子牵强解释道:“没准就是这小妮子想要骗点卖身钱,先拿了钱再伺机逃跑,我当日看着她就不像个安分的!”
“呵!”赵云挚冷哼一声,也没再多揭穿。
线索到此似乎又中断了。
宋好不死心,直接问起关于丁志恒的事情。
“袁会莹来落花馆后,是不是有个叫丁志恒的书生常来找她?”
“!”老鸨眼中一阵惊慌,随即一甩帕子,掩过神色笑道:“嗐呀,什么丁志恒李志恒的,每日往来我落花馆的多情书生多了去了,我一个老人家哪里记得那许多的。”
“是么?”宋好冷笑,“若是我去袁家庄查一查,是不是有良家女被强卖的事情,是不是还能再往下查一查买家?”
大邺朝律法严厉打击人口买卖,律例明确规定,买卖同罪。
而看老鸨这样子,袁会莹很有可能就是被强卖来的。
果然,下一秒,胡妈妈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表情一变,语气软了下来。
“您几位何苦为难我,这事儿不在明面儿上,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您别处去问问,我落花馆都算是良心的了……”
宋好没心思听她闲扯这些,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断她道:“我只问你,有没有一个叫丁志恒的书生来找过她?是哪一天?”
胡妈妈捻着帕子假意掖了掖眼角,垂眉道:“您说丁志恒,我倒真有些印象。”
赵云挚闻言嘁了一声,叫宋好瞪着眼睛踢了一下。
那胡妈妈也不恼,继续道:“前半月他常来找莺儿,叫我打出去几次,就清花日前几天,他又来过一回,那回我还叫人狠狠打了他一顿,接过没几日就传出来消息,说他遭人杀了。”
说着她抬眼,看看宋好又看看裴彦卿,声音放大了些:“您说就这样的,我哪还敢提他,万一跟那桩命案扯上关系,那可是要下大狱的事儿。”
宋好回头看了眼裴彦卿,心底有些灰败。
裴彦卿沉思几秒,抬头道:“可否叫我们查探一下袁会莹先前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