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冷笑一声:“大人,这两位兄弟先前还不曾看过自家兄弟因何倒地便在人群之中危言耸听,一口咬定是我的卤煮有毒,如今计谋败露,又立刻推卸责任。”
“这二人坚称自己不知情,民妇却觉得,此事定另有隐情,说不定背后另有主谋。”
县令点点头,指着先前装昏的那人问道:“你说,是否有人从中指示,这二人又是否与你同谋,你们目的为何,都一一如实道来!”
“且慢!”
方才出去的师爷匆匆赶回来,止住了堂上的审讯,又附在县令耳边低语几声。
不知说的什么,只见县令脸色一变,眉头紧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师爷。
师爷也一脸肃穆,回望着县令。
两人短暂互动过后,县令的态度突然急转直下。
手中惊堂木再次重重拍下后,县令指着宋好和裴彦卿二人,喝道:“今日堂审便到此为止,堂下裴秀才与其妻宋氏因其售卖卤煮致人中毒,即刻收监入牢,其余人等,就此散去。”
“来人,将此二人压入大牢!”
宋好震惊,高声呼冤:“大人!明明是他假装中毒,为何如此冤判!”
裴彦卿却了然地拉拉宋好的衣袖,对着她摇摇头,随后上前一步,站在了宋好身前,挡住了前来擒拿的官兵。
“大人!若我不曾记错,本朝律法有言,身负功名者见官不跪,刑法优待。若是大人想要将我二人下入大牢,怕是要先将此案报至朝廷,革去我的功名后再审!”
县令闻言一愣。
裴彦卿所言不虚。
可方才饕餮楼身后那位也派人来传了话,说是要将这二人钉死在这桩官司上。
若是旁人也罢,可偏偏他们得罪的是那位,若不给个交代,自己这里又说不过去。
县令沉吟一会儿,便冷声道:“既有功名在身,也当好好读书,日后若可再进一步,也好为朝廷效力,为何与妇人盘弄这等营生!”
“虽你娘子经营的吃食毒伤了人,但终究是初犯,又念你年纪尚轻便考取了功名,日后或可为国效力,此次便免了你二人刑罚。”
宋好闻言也没有什么喜色,倒是那几人见又一次峰回路转,彼此间面面相觑。
县令又是一记惊堂木,拔高了声音威严道:“但是刑罚可免,宋氏,你那吃食却不可再卖与他人再吃,你剩下的那些东西,本官便扣下了,另外,也罚你二人赔偿这中毒之人五钱银子(大约四百文),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堂下可有异议?”
那几人都纷纷摇头。
“没有没有。”
宋好虽心中仍有不忿,却也明白,在这个封建时代,他们无权无势,对上这样偏袒的县令,是毫无办法的。
虽不情不愿,可对上裴彦卿安抚的目光,宋好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沉声道:“并无异议。”
此话一出,这场官司就算是了结了。
宋好昨日辛苦熬制出来的那许多的卤货,早上没卖出多少便全部被府衙的人扣下了,还被迫赔了四百多文钱。
回去的路上,宋好一直垂着脑袋沉思,一言不发。
裴彦卿见她心情低落,出声安慰:“还在不开心吗?事实真相你我都明白,不必为此沮丧。”
宋好闻言抬头,浅浅一笑:“谁说我不开心了,我不过是在想,今后改如何才能重新推广我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