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以前没吃过卤煮,家里更是没做过下水,至于食堂里的下水,什么味道可想而知了。 小肠陈的手艺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穷讲究也能有这么好的滋味啊。 满足的摸着肚子,江华说道:“可惜没带饭盒,要不然给我爸也带一份回去。” 王成笑着说道:“孝心可嘉啊,你爹可是吃过国宴的,带这玩意儿他能看上眼啊?” “师傅,你也知道我爸?” 王成压低声音说道:“这年头,我要是不把你的道儿盘清了,我敢带你当徒弟吗?” 得,都是人精啊,到底是老同志,这道行比自己高多了,江华是不服不行。 王成看着有点小郁闷的江华,笑着站起来:“回吧,再不走人家该关门了。” “开饭馆还能往外赶客人?” 王成指着墙上贴的不准打骂顾客的条子,笑着说道:“打你都可以,没看见那贴的条儿吗?” 江华回到家中,钟山岳已经吃好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回来了!” “回来了。”江华换了鞋子,把身上的大衣脱掉:“请同事吃饭来着,小肠陈的手艺真心不错,我没想到下水竟然能这么好吃。” 钟山岳笑着说:“你也是少见多怪了,下水要是不好吃,鲁菜当中怎么会有九转大肠啊。” “我不是没吃过吗,从来都是久闻大名、未见其面。” 钟山岳摘下眼镜说道:“今天你升了一级?” 江华点点头:“是啊,现在是三级办事员了。” 钟山岳笑着说:“按我的意思,应该给你再压一压,让你多磨练磨练才能成才,不过这次你立的功不小,不奖励一下也说不过去,这才给你升了一级。” 江华拿起桌上的桔子,剥了一个递给钟山岳,然后给自己又剥了一个,塞嘴里,牙都快酸倒了,真怀念沙糖桔和丑柑的滋味。 龇牙咧嘴的忍过去,江华说道:“其实几级我倒无所谓,能够尽一份力,这是我高兴到地方。” “你的心态是正确的,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位置上来了,来够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江华又塞了一瓣桔子在嘴里,忍着酸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是您说到太像官话、套话了。” 这句话把钟山岳逗乐了,也塞了一瓣桔子进嘴,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这么酸,福利社的骗我,买的时候说的多好听,甜掉牙,这牙是掉定了,不过是酸掉的。” “这才是做买卖吗,不吆喝的好听一点,谁买啊?” 钟山岳有不同的看法:“童叟无欺是说给谁听的,这么做买卖长不了。” “有道理,可是你从福利社买的,它可倒不了。” 江华勉强把桔子吃完,不能浪费东西,更何况这眼看往冬天过了,多补充点维生素没什么不好的。 钟山岳很鸡贼的把自己手里的桔子给塞到江华手上,然后说道:“你桌上有封跃民的信,下午到的。” 看着这剩下的半拉桔子,江华似乎没什么勇气再吃下去了,于是他也很鸡贼,把桔子重新塞到钟山岳手中:“是吗,那我得看看这小子这回又能放点儿什么屁?” 说完,不等钟山岳反应过来,就一熘烟的进了自己到房间。 看着手里的桔子,钟山岳自言自语道:“是个办外交的料啊,滑不熘手啊。” 打开台灯,拆了信封,展开钟跃民的来信,果不其然,这小子来信就是为了发牢骚的,诉说自己的憋屈,满肚子的韬略无法施展。 这小子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诚然他的目的是正确的,但是他的态度不正确,完全将这场演习看作是游戏。 江华只能在回信中将他批评了一顿,但是对于演习的事情还是给予了一些建议,比如专业化的蓝军部队,不设预桉等等。 江华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小子这次回信快的一塌湖涂,彷佛找到了知音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回信,来跟江华探讨这些问题,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江华那别具一格的想法,正中了钟跃民的下怀,江华只是个工科生,他的见识来源于电视剧和网络,很快就被钟跃民扒空了。 江华正愁着无法应付钟跃民的来信,工作又忙了起来。 丑国国务卿访问种花家,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来了,这老头人不错,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物,原本江华还不是很离家,这老家回来六次之多是干嘛的,后来想到这老家伙一把年纪还能在国际上活跃,这就是各国访问积攒下来的人脉和交情。 出于外交礼节的原因,江华的领导外长同志当晚设酒宴款待基新格,本来这种场合是没有江华的事儿的,但是外长也说了,不能总是老面孔出席大场面,让新人们也历练历练。 于是江华这个后起之秀也能参与了当晚的晚宴,当然他自己把位置摆的很正确,就是个来学习的小透明,多看、多听、少说话。 最让江华感到荣幸的是,他看到了一位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很崇敬的老人家。 晚宴结束以后,老人家送基新格离开,然后很和蔼的和外交的同志一一握手。 轮到江华的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半天才搞清楚左右手。 老人家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打趣的说道:“小同志,你这般手足无措,工作的时候要小心犯错误啊。” “我……” 江华只一个字说出口,就脑袋空空了,勉强组织好语言说道:“我、我太崇拜您,所以看见您,我有些过于激动、对太激动了。” 老人家哈哈一笑,打趣的说道:“我也只是普通的组织一员,要崇拜就崇拜领袖吧。” 老人家拉着江华的手晃了晃问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