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色接连变换的阿文齐,老者只是淡淡一笑,竟十分自然的环顾四周,悠悠的迈动脚步转了起来,阿文齐愣了半晌,方有些后知知觉,略带拘谨的说道, “先生,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 “嗯。。”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额。。先生这几年可还好。。。” “哼,不好,很不好,比不上你这附庸之主来的逍遥自在啊。。” 老者并未看向阿文齐,轻哼着回应,语气甚是不屑,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内间坐了下来,阿文齐见状,慌忙跟过去,尴尬地站在一旁,张张嘴,又闭上,最终无奈的叹道, “唉,以先生之才,当猜到我为何到此地步,又,又何必挖苦于我呢。。” 老者没有接话,只是这么深深地看着他,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这时,阿文齐却突然觉得很是委屈,低着头走了几步,缓缓说道, “林忠,木子国的亡国丞相,唉。。如今,应该称你为犹未雪吧。。。” “。。。” “当年,李成寒与小女阿兰的事情,闹得两国关系紧张,几近破裂,先生仅凭一张嘴,说动了土石帝国的那人前来做说客,又以瞒天过海之计,让他二人成功演了场戏,致使最终两国关系稳定,成寒与小女也得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者依旧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阿文齐,而阿文齐,也没有看向老者,只是来到窗前站定,轻笑一声,继续讲述着, “呵呵,当我从阿兰口中,得知整件事情乃是出自先生之计谋,便从此对先生刮目相看,虽然论年龄,我比你痴长几岁,修为也高出你太多,可我,还是诚心的尊称你为先生。。” “。。。” “若你林忠,连我为何成为这附庸之主都看不透,呵呵。。哈哈。。。” 说着说着,阿文齐竟兀自凄凉的大笑起来,而此时,那老者的神情终于松弛下来,那一双深邃的双眸,更似被这些往事,勾起了不堪的回忆,渐渐变得有些浑浊,他,正是当年舍弃李成寒和木子国,独自离去的木子国丞相,林忠。 只见他重重的叹口气,起身正式弯腰行了一礼,颇有些感同身受般,惭愧的说道, “望国主海涵,是。。是我林忠做作了。。。” “海涵?哈哈。。世人皆道我阿文齐懦弱无耻,背信弃义,想我迟暮之年,何以甘心得此名声,谁来为我海涵呐,唉。。。 自毁西墙立东墙, 寻遍人间满地伤, 摇头莫叹心中苦, 谁人为我泣苍凉。” 阿文齐摇头轻吟,暗自悲恸的陷入了沉默,竟是未在理会林忠,而林忠,则直起身子默默地注视着他,未在出言打扰,也不知过去多久,阿文齐突然双眼一亮,转身对林忠说道, “对了,你可知,可知李成寒和阿兰,尚有一子活了下来。。” “唉,实不相瞒,老朽来这便是为此。。” “哦?” “其实,老朽当日抛主而去,便是怕将来小皇子无依无靠,我推测,李成武将军必会选择经水圣国与土石帝国的边境,而一路北上,北部虽寒冷且雪山延绵,但对小皇子的成长及隐藏都十分的有利,故而,老朽曾在土石帝国的南通城,等候李成武将军及小皇子而来,不料却。。。” “却听到,阿文齐交出李成武,水圣国归降。。” “不错。。。” 阿文齐知道林忠想说什么,心中涌起些许不被理解的怒意,直接开口道了出来,可见林忠只是点头回了两个字,阿文齐一时怔住,自嘲笑了笑,再次转身长叹一声,望向了窗外。 两人再次进入了沉默,不过十几息,林忠忽的继续说道, “得知李成武将军灰飞湮灭,老朽甚是悲痛,可冷静下来才发觉,有关小皇子的任何消息都不曾传出,老朽想,一定是李成武将军以死保全了小皇子,所以,国主必属托孤之人。。” “。。。” “老朽本想来接走小皇子,与他一同北去,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几年,我东奔西走,建立未雪拍卖场这偌大的产业,便是为小皇子日后所需准备,无论他是想安稳度此一生,还是想奋起报国仇家恨,这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被林忠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动容,阿文齐回身凝视着林忠,竟涌起同是天涯沦落人般的忍辱负重之感,心头渐生暖意,忍不住安慰道, “先生。。孩子叫阿难,成武给起的,我把他托付给镜花水月了,几日前,我还偷偷去看过他,这孩子的眼睛,长得跟阿兰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