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打的如火如荼,鄱阳这边,双方倒是一直没有交过手。 倒不是双方有多和谐,而是眼下,孙策他即使想出城也出不去了。 那日,陈宗带人挖掘河道,联通了鄱阳湖与护城河。虽说因为冬日的原因,河水并没有上涨到足够淹城的程度,但却也漫出了护城河。 如今天气严寒,那些水夜间漫出来,第二日便结了冰。不算太厚的冰层将鄱阳城彻底围了起来。 而陈谦,于第二日开始,便在冰层范围之外筑起了半人高的土墙。并且在墙后,还安排上了成排的八牛弩。 这样一来,一旦孙策试图出城,就要先做到在滑熘熘的冰面上,躲过八牛弩铺天盖地的攻势。 别说孙策领着的只是精兵,就算他手下,人人堪比吕布,他也不可能冲到土墙之外。 事实上,在第二天一睁眼,看见城外景象之后,周瑜便已经明白了,自己又中了陈谦这个狗东西的计了。 对方的架势,明显是打算将自己等人困死在城中。看这情形,若不是粮草不丰时间不够,怕是连挖壕沟之事他们都做得出来。 明明大家都知道,眼下不论是谁,都打着速战速决的打算,持久战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而且孙策眼下正处于劣势,压根就没有出城一战的打算,那陈谦他为何要多此一举的行此以冰围城之事呢? 几乎是转瞬之间,周瑜便猜到了,陈谦的目标,是南昌城。或者说,他是想先拿下南昌城,截断孙策的退路,然后再掉头夹击,毕其功于一役。 一想到这里,周瑜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韩当忘了回回炮,他周瑜可没忘。先前他还在好奇,对方为何迟迟不动用这件大杀器,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这玩意儿肯定全都调去攻打南昌了,说不定海昏那边也有。 不用回回炮来攻打鄱阳,是因为陈谦知道,孙策在城中。一旦有危险,自己等人便会强行突围,然后坚壁清野,拖垮他们。 所以对方干脆来一手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孙策的归路。 周瑜的手紧紧的抓着栏杆,面上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如今,陈谦所谋划之势已成,自己除了祈祷程普能尽快回援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江东美周郎,不仅又一次败给了陈谦,还害得伯符置身险境。既没有尽到臣子之忠,又没有全朋友之义,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越想越觉得接受不了,周瑜只觉喉中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大都督!” “公瑾!” 城楼上的士兵与刚刚赶到的孙策见到的,便是周瑜在城头站立了许久之后,突然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孙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连忙扶起周瑜,只见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俨然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公瑾,公瑾!医者呢?快叫医者来!” “伯…伯符,不可惊慌,我吐血之事,务必封锁消息,万…万万不可传出去,以免…以免军心不稳。” “好,我马上去封锁消息,你先别说话了!” 孙策语速飞快的对身后亲卫吩咐了两句,然后就亲自将周瑜背了起来。 “伯…” “闭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在你病势痊愈之前,一句话都不许说,这是我的军令。” 孙策的语气似乎比这隆冬的天气还要冷酷,但周瑜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颤音。他在怕,这个三千甲士战江东都不见半点惧意的小霸王,此刻因为周瑜,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害怕。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周瑜顺了口气,勉强开口道。 “谨遵主公军令,不过,你要是再跑得快一点,我就要被你颠死了。” 孙策脚步一顿,随即连头也不回,没好气的说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也没什么大碍,既然如此,自己下来走,我难得背一次人,还这么挑三拣四的,真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孙策却压根没有要放周瑜下来的意思,脚步也明显放缓了些。 两人都不在言语,周瑜轻轻闭上了眼睛,原本停滞的思维再次运转了起来。 现在认输还太早了,我还有机会,伯符他是天下英雄,绝不会轻易折在这里。 孙策一路将周瑜背到了屋内,那里早有医者与亲卫等候,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周瑜放在了卧榻上,然后便退开,只留三位医者替周瑜诊脉。 三人忙活了好一阵儿,在孙策忍不住要张嘴询问之际,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者才缓缓开口道。 “大都督这是偶感风寒,又一时急火攻心,这才导致了吐血。我开上几服药,安心静养即可。不过,这段时间,万万不可再过度操劳,更不能动怒。” “有劳医者了。” 孙策听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身边自有亲卫引着三人去拿诊金。而孙策自己则是坐在了周瑜卧榻旁,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你也听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不可再操劳,安心养病就是。至于战事方面,有我在,不必担心。” 周瑜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你说了算”的乖巧样子。可孙策和他相交多年,岂会不清楚他的为人?眼下与敌军交战在即,他又岂会不操心? “伯符,你帮我唤黄老将军来一下,如今我一病不起,城中事物,还需你多多看顾。我这里你不必多待,还是赶紧忙正事去吧。” 孙策点了点头,唤来几名亲卫,让他们好生照顾周瑜,又着重嘱咐了他们,绝对不许周瑜再碰卷宗竹刻之物,该休息休息,该吃药吃药。 有关陈谦的猜想,周瑜尚未告知孙策,因为他清楚,眼下孙策应该是听不进去这些的。所以他才会请黄盖前来,由他去转告孙策。 孙策走了不大一会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