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源寺住持唯明见范卓远带着大群军士前来,吓了一跳,连忙与众多长老迎上前来。 范卓远滥用职权道:“辽人有奸细潜伏于此间里坊,如今各处街道皆以搜查完毕,唯独只剩贵寺尚未搜查,请方丈领全部僧众出来,在大雄宝殿前集合!” 唯明住持愕然道:“本寺绝不敢做窝藏奸细的事,请将军明察!” 一名长老低声不满道:“辽国都要灭了,就算有什么奸细,又能如何……” 范卓远耳尖,冷冷道:“谁又能知道奸细是辽还是某一国呢?” 前两日食肆发生的事早已传遍全城,所有人都知道范卓远与金人所起的冲突。 在场和尚一听这句话,心中都是凛然,不敢再行抗拒。 不多时,两百余和尚包括杂役伙夫都被带了出来,集中在了大雄宝殿之外,由一众军士看管起来。 范卓远道:“住持放心,这里的军士都出自童帅的胜捷军,军纪极佳,我们家家户户搜索过来,虽有扰民,却无侵占破坏他人财物的事发生。” 住持苦笑,这一点谁信啊,更何况当初郭药师、杨可世等人进城时四处烧杀抢掠的丑态,至今还在每个燕城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过范卓远统领的这些胜捷军的确没有过分骚扰,都知道是陪范卓远演的一出戏,进人屋子搜查也只是随便观看,并未详细搜索。 范卓远也不管法源寺上下僧众的不满和无奈,令众军士把守住寺内要道,做出一副四下搜索的样子,自己则直奔舍利塔而去。 法源寺后院有着一片菜地,菜地后方便是塔林,而历代方丈高僧离世火化后所生舍利子,皆被藏于塔林中央的舍利塔内。 范卓远看着这高达十一层的舍利塔,绕着它转了一圈,忽然唤来自己的亲兵下属,令他们当场挥铲,直接挖了下去。 下属们一边挖,范卓远一边倾听,他此时已转换到外功体系,听力极佳,当士兵们挖到一定深度时,范卓远忽然听到根基处有空腔传来。 立即来到那个位置,而后一拳将砖墙击碎,果然有一条密道直通地下深处。 将士们面面相觑,范卓远吩咐他们在上方驻守,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一众精锐凛然听令,分左右与明暗哨戒备起来。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若范卓远是个寻常江湖人,光是挖土就已经引来一群和尚围攻了。 他此时在想,就算高慎行知道这下面有东西,但填了几米厚的土层,他总没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进入,除非弄死寺内这两百个武艺非凡的和尚,否则别想成功。 因此高慎行故意借与独孤鸿在西城门楼决斗的噱头,将寺内一众高手吸引过去,到时再来挖土,就只用对付一群小沙弥,甚至能控制他们听令而为。 这已是他作为江湖人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除非等金国攻打进来…… 范卓远思维顿了顿,又狞笑一下,或者高慎行最初就是想等金国攻入燕京,那他就可以肆意妄为、毫无顾忌了,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可惜,燕山防线被大宋拿下,以正常人的估计,大宋占据如此形胜之地,只要派遣大军驻守,金国要拿下燕京非付出极大代价不可。 那么高慎行最初的想法就不得不做出改变,只能行险而为,与剑魔独孤鸿在此决战,吸引其他人注意,从而创造进来的机会。 范卓远举着火折子,一路向下,竟走出了五丈深,一丈的高度是三米多,相当于后世一层楼高,如此下去已五层楼。 到了这里,一股秽气涌来,范卓远立马熄灭火折子,以免明火引发内中沼气爆炸。 而后捂住口鼻,秽气自行上升,会渐渐排出通道,不过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但范卓远能够用皮肤呼吸,未免夜长梦多,他还是强行走了下去,不过此番是借用夜明珠照明,这东西还是一早童贯赏赐的,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来到地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些刀剑之类的兵器,还碰散了几具枯骨。 范卓远借夜明珠的微光凝神看去,只见满地的尸骨,他们大多穿着唐时的军服铠甲。 也不知如何区分的阵营,总之必是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一直延伸到极远的区域。 范卓远脚旁的这具枯骨,临死前他的手死死扒住台阶,仰着头长大下巴看向上面,似乎想要逃离这场杀戮地狱。 然而背上却被一柄长枪刺穿,死死钉在了地上。 长枪又被一柄利斧斩断,持枪者后退两步贴在墙上,后被利斧斩首,利斧此时还深深的嵌入墙体里面。 但持斧之人来不及拔出斧头,一杆陌刀自上而下,将其砍成了两半。 陌刀的主人是个骨骼极为粗壮的悍将,整个修罗场所有枯骨都是倒在地上的,唯有他是站着死去的,双目犹自怒瞪前方,虽死亦威风不倒。 当然,他的嵴柱位置用了一根狼牙棒做支撑,这才保证他死去这数百年,依旧保持着屹立姿态,只是手中陌刀带着断裂的双掌掉在了地上。 范卓远打量着这员悍将的枯骨,他的身上还披着已经生锈暗澹的明光甲,甲胃多处撕裂,伤势直透体内,该是战斗到力尽而亡,即便如此,也依旧死死守着往上的通道,阻止某些人离去。 不由感叹,唐时哪怕叛军的将领,都这般勇悍之极,实是令人可畏。 范卓远没有触碰他的骸骨,一路向内而去,目睹着这些尸骨,几乎可完全复原数百年前这里一番杀戮的惨烈。 忽然间,范卓远从一些看似将领的尸体上,看到一些类似慈航剑典残卷材质的东西,连忙俯身抽取出来。 借夜明珠看去…… “入道第一,种魔第二、立魔第三……” 范卓远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