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韩世忠作为偏将与会于此,对于刘延庆、杨可世、辛兴宗、刘光世这些主将,他心底自然很是瞧不起的,看到他们现在如此丑态,腹中只冷笑个不停。 同时回想起那信使提起的胜捷军都虞候范卓远,不由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暗道:“此人能逆势而为、扭转乾坤,倒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可若是换洒家在他那个位置上,未必能做得比他差了,哼!此番若是瞧见他,可不能让他小瞧了我西军无人!” 刘延庆打够了儿子,最终道:“等到了燕京,再好好打听一下此人出身来历!到时我等再做决定!” 他们当天就点齐兵马,出征时的二十余万兵马,如今在涿州城内也只剩下不到五万。 许多星散于野的士兵都未再回军营,估计着要么是啸聚山林当贼,要么就是悄然潜回家乡。 士兵们摊上刘延庆这么个长腿将军,也实属倒霉。 就算是第一次攻打燕京,由种师道主导,虽被耶律大石两千骑所败,但还不至于败得如此凄惨,终究保留下了元气。 由刘延庆这个无能胆小的统帅统领,则几乎是全军覆没的惨烈结局。 刘延庆等人北上燕京,童贯令其当众跪于众人之前,狠狠予以训斥。 届时范卓远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童贯训斥完后,便令其整军,北上收复檀州密云古北口,以及得胜口、居庸关等战略要地。 军议结束,刘延庆等人正要灰熘熘的离开。 作为偏将的韩世忠忽然朝范卓远大声道:“洒家延安府韩世忠!范将军,你打的仗漂亮,洒家佩服! 不过却不痛快,若是换我,却早已连檀州也一并拿下!这燕山一线关隘,必已尽归皇宋,何用这般磨磨唧唧。” 一直低调不语的范卓远看向当面这个身形体魄高大无比,顾盼豪雄的西北糙汉,眼中光芒一闪,没想到此人竟是名扬青史的名将韩世忠! 有此名字在前,纵然对方大放厥词,范卓远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说道:“原来你就是只手擒方腊的韩世忠?早有耳闻,果然了不起!” 韩世忠却摇头道:“方腊本人武功不错,但其起兵百万不过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胜得全无滋味,算不得什么功劳!不值一提!抵不上洒家在西夏先登斩将之功半分!” 一旁的刘延庆大怒,“韩泼五!你个贼厮鸟有什么资格在范将军面前大放厥词!还不快滚!” 韩世忠怒目一瞥,这满脸杀气竟瞪得刘延庆心下一跳,微微退了小半步,旋即大感丢脸,怒发冲冠,抬手就要殴打。 童贯怒拍桌桉,“你们要闹就给本座出去闹!白虎节堂岂由尔等匹夫喧闹吵架!” 众将悚然,纷纷朝童贯拱手躬身,倒行而退。 韩世忠离开前再朝范卓远抱了抱拳表示敬意,范卓远回以抱拳礼,两人都是相互点头,算是认下这个交情。 童贯诧异道:“范将军认识这韩泼五?” “首次见!” “哦?为何感觉范将军对此人另眼相看?” 范卓远道:“刘延庆二十万大军尽败,只此人于败军中敢于孤身邀战,退敌两千,胆识武艺皆非常人所及,日后必为无双名将。” 童贯不信道:“本座倒是觉得范将军言之过矣。” 范卓远也不解释,请令回返训练军队,如今他所新建的五千兵马,有两千轻骑,三千重甲,号为骁捷军,正是刚刚形成战斗力的关键时候。 刘延庆领得将令后不敢多等,稍加整训军队,便分配任务往北而行。 此时燕京既然已下,燕山诸多关口虽仍有辽国驻军,但后勤补给已失,往北已是金人领地,往南又是宋人,如同无根浮萍,迟早都会退兵,只要刘延庆等人不那么蠢,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总能将其拿下。 然而北宋军队就是这么腐朽,将领就是这么无能。 刘延庆先攻檀州密云,倒是轻松拿下,并且攻占古北口,驻扎军队守御。 之后挥军攻向得胜口,此地守军稀少,刘延庆喊话投降,关隘之内守军本已动摇。 结果刘延庆不耐对方拖延,挥兵攻打,结果一群面团兵不仅没能攻打下,反倒给对方一个反冲锋险些击溃。 好在刘延庆以亲兵督战,斩杀数百逃兵,这才稳定阵脚。 但此时,竟有一彪骑兵自居庸关而来,领军者正是手臂骨折尚未恢复的耶律大石,居然一波冲锋就将刘延庆四万余兵马尽数冲溃! 若非韩世忠及时率领所部精骑阻敌死战,否则这四万兵马又将损失殆尽,成天下笑话。 童贯得知消息后,几乎要斩刘延庆人头,不过好在耶律大石只是为了救出得胜口守军,被韩世忠所阻后,也没有恋战,将得胜口辽军救出,而后放弃居庸关,往西进入燕山山脉不见踪影。 刘延庆这才顺利占领得胜口与居庸关,再斩杀千余契丹奚人牧民首级冒功,方才勉强以戴罪立功揭过此事。 而此时收复燕蓟的消息已传入汴京,且不仅是燕蓟要地克复,还有奚部六族大王萧干首级,以及被送入京中的大辽萧太后与丞相等重要人员。 宋徽宗狂喜不已,令人摆酒大贺,又祭祖敬天,不论过程怎样,损失如何惨重,如今实实在在的战果摆在面前,即便是如李纲之类的直臣,此时也是泪满盈眶,互相道贺,举国皆庆! 同时奸相蔡京逢迎媚上,将童贯最初的败绩全部隐藏,只报喜不报忧。 一番巧言下来,大宋百姓几乎以为宋军是一直压着辽军在打,并以少数兵力夺下的燕京。 群臣当中知道根底的,如李纲之辈,当即提出应该再派重兵扼守燕云要道。 蔡京提议再调河北十万禁军北上协助守城,而后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