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十分诡异,对方竟给范卓远看他杀人后的遗物,不知想要表达些什么。 但是范卓远为人向来无所顾忌,依旧跟了进去。 却见那老板站在一个女人身边,那女人正在剁肉,如果只是剁肉却也毫不稀奇。 只是所取之肉却是从一旁挂架上割下来的,范卓远瞧向那挂架时,整张脸勐然变色。 原来挂架上到处都是形状古怪,功能各不相同的钩子、利刃。 其中两个挂架上还挂着活人,一个精壮,一个肥胖,两人都是手筋连骨被刺穿的挂在架子上,就如挂着的猪肉一般。 他们嘴里被塞了鸡蛋大小的石头,将整张嘴撑得老大,却是吼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两人眼神充满惊恐,看到范卓远后则充满哀求与期翼。 其中肥胖的那人大腿部位被狠狠剐了一刀,鲜血淋漓,而女人正在剁的肉馅子就来自于此。 老板看着腿肉,微微摇头,“这鞑子的肉太粗了,肥肉太多,只能当下等的水牛肉卖,不如剁碎了包入馅中,正好卖与他们蒙古人享用。” 然后又来到那个精瘦的色目人旁边,在他颇为结实的肌肉上拍来拍去,微微点头,对那女人说道:“这胡狗不错,跟那些商人不一样,看来是个武士,肉比较精,你剐得好一点,洗干净了可以当做黄牛肉直接出售。” 女人笑着连连点头,保证下刀的时候一定万分小心。 范卓远冷冷道:“看来你在旁边开的铁匠铺,平日打的就是这些钩子和剔骨刀了。” 那大胡子老板嘿嘿一笑,丝毫不在乎范卓远语气中的调侃与不善,他来到角落,打开了一个箱子。 “除了打造那些工具,其实我更擅长打刀,比如……屠龙刀!” 说着捧出箱子内的一柄长刀,直接抛向范卓远,范卓远一把接住,熟悉的手感传来。 他睁目朝刀上看去,用手拂过其中的每一条纹理,是两年前那熟悉感觉,就连重量也没有太大变化,且当初对斩倚天剑造成的断口也早已修复如初,看不出半点痕迹。 范卓远终于正色道:“郭襄何时委托你的。” 他想的却是,自己通知张三丰去找郭襄,就算张三丰能以飞鸽传书,郭襄也快不到这种程度。 老板坐在一旁,嘿嘿笑道:“郭襄师太是一年前委托我修复的,修复之后就一直存放于此。不久前,她发来信鸽,与我言明你会走陆路来此,我已等候多时。” 女人手中的刀很快,已将肉馅剁完,还加了葱花韭菜拌在一起,看起来不仅可以做包子,也能做饺子。 但这里显然不是和面的地方,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挂架上的色目人,那色目人一脸惊恐绝望,身体扭动起来。 女人从上到下抚摸着他的胸膛,最后刀子却来到了头顶。 她自语道:“要想割的肉像黄牛肉,必须先把皮剐了,然后再挑肉多的地方切。” 说着,一刀自顶门给化开一条口子,用刀子和铁棒一点点将皮渐渐撕开,画面…… 范卓远就算杀人无算,对这种场面也大感不适,说道:“何不先杀了再剥皮?” 女人道:“我手法不熟练,杀了,要是耽误的时间一久,肉就不新鲜了。” “哼,可若不杀,人因恐惧而失禁,又汗出如浆,肉中积累酸液,你这般活剥,肉倒是新鲜了,可嚼起来,那股腥臊却不是一般人能下肚的。” 两人惊讶的看向范卓远,老板不禁问道:“范将军很懂行嘛,原来这些对你只是小场面。” 范卓远没有解释,自五代以来,吃人成风,元宋交战,元军杀掠无度,肆意破坏地方经济,焚毁良田化为牧场。 百姓无田无粮,官府赈济难为,民为求存,便入菜人市,当众斩手或剁腿,含血叫卖,一斤人肉换一两银子,竟供不应求! 军中将校亦不乏人为之,甚至有人以食人为乐,称人肉为想肉,也就是吃了会上瘾的肉,对于杀人吃肉的种种做法,范卓远亦早有耳闻。 甚至攻略日本期间,就曾目睹那些人屠戮日本武士,现场吃肉的种种行为。 当然,那样的人并未触犯军法,可范卓远向来是将他们调往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宁可将其消耗在酷烈的战争中。 这两人虽然是郭襄信任的人,可范卓远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用布将屠龙刀包了起来,走出窝棚,老板也跟了出来。 范卓远道:“杀些胡狗鞑子,我也不与你们计较,可若让我知晓这条道上有百姓无故失踪,范某人不会轻饶。” 老板嘿了一声,浑不在意,只反问道:“范将军知晓那女人此前是什么人吗?” 不等范卓远回答,他继续道:“她本是寻常农家之女,生得美貌,婚嫁当日,偶遇一色目商人,当天夜里,夫家全家便被一群蒙古人所袭杀。 她自己也惨遭凌辱,几乎丧命。后来娘家自然将此事告至官府,结果官府中的主簿便是那色目商人。 事后自然引来报复,累及娘家七口人命,全部被逮入牢中受尽折磨而死。 而她本人更是被关在黑牢内,任谁都可随意欺辱,就如那马桶一般。 若非老子当年落魄而来,想杀几个狗官劫点过日子的银两,她恐怕已腐烂在黑牢之内。” 范卓远一听,说道:“那这女子心性当真十分坚忍。” “不错!一般的女子有此遭遇,纵然不是死在胡狗与鞑子凌虐之下,也早已自尽了断,她能随我一路离开,忍受着屈辱活到今天,你说她今日所为,还能算是残虐吗?” 范卓远微微点头,“我能理解,但是人肉包子别到处乱卖。” 说着,背着屠龙刀,跨上了汗血马,再度看了眼店老板,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