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次子陆渐鸣前来陆侠骞的书房门外高喊。 “仙霞岭的百病上人与鄱阳湖的潘大当家在堂中斗了起来,打了个两败俱伤,却是无人阻止,已经各自抬着人散去了。” 书房中陆侠骞听得此事,嘴角微微勾起,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武林人士自相争斗,他自己便能从此抽身,不为众人所忌。 推开房门,陆侠骞看着这个次子,慈爱的点了点头。 长子陆鸿文本是他兄长陆震轩的儿子,樊城破后,他投降了伯颜,表示成为蒙元在南方武林的卧底后,带走了陆震轩及其儿子陆鸿文。 而后下了药给年幼的陆鸿文,令其失忆,又故意当做自己的儿子收养,以此来威胁陆震轩,迫使他不得不慢慢将桃花岛武学告知自己。 同样也是为了报复那位兄长,陆侠骞有意教导陆鸿文做脏事,已将其培养成为一个卑鄙小人。 等时机一到,就会将其抛弃,自有大把的人来收拾他。 而次子则是陆侠骞的亲儿子,在陆侠骞这一代为了积蓄资源壮大门楣,当然用尽手段,可到了下一代就要真正洗白,成为武林中的领导人物。 因此对陆渐鸣自幼就严格教导,从未沾染脏事,但又告诉了他江湖险恶,以至于陆渐鸣的武功和心性一直都很不错,等到成长起来必是一代受人景仰的大侠。 “他们人脑打出狗脑来,爹都全不在意,走吧,去看一看。” 正说着,注意到陆渐鸣身后跪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好似流民一般。 陆侠骞微微皱眉,“他们是怎么回事?” 陆渐鸣说道:“爹,这些是给我们家种地的佃户,说是过不下去,想来求爹你给他们降些租子。 现在前坪那么多武林同道,我怕他们叫嚷起来,却是让我们陆家庄在武林同道面前难堪,所以从侧门带过来了。” 陆侠骞不满道:“带来做什么?敢闹租,直接杀了就是,一群贱民,蝼蚁不如的东西,带回庄内也是平白污了地板!” 跪在地上的佃户大惊失色,为首的老者告求道:“老爷,上个月您说要为朝廷收税,我们刨干净家底完税以后,家中几口人,大人挖些野菜混些草根树皮也能勉强果腹,可孩子实在吃不下这些,整天饿得哭叫不停。 就连村里面刚生产的妇人,因为没有吃的,挤不出半点奶水,孩子还在襁褓里面就没了奶水喝。 这个月老爷又要收租,我们实在交不起,只希望老爷能宽限到夏粮出来以后……” 陆侠骞冷笑一声,“朝廷的税是要交的,我们陆家的租也不能少,这是你们的事,不是我的事,交不起就卖儿卖女,自己想办法。 三条腿的蛤蟆未曾见,两条腿的人还不是到处都有吗?你们不愿租种,有得是人抢着租种。 北方江淮,蒙古人四处改田为牧,有得是失去土地的流民,我若想找,便能一船一船拉回来。 好了,老爷我还要招待贵客,没空与你们这群贱民说话,赶紧滚吧!” 说着陆侠骞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就往前堂而去。 这些佃户匆忙想要起身追去,却给家丁乱棍追打来,只能一边哀嚎一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陆渐鸣觉得父亲做法不对,可为人子却是不能非议长辈的,于是连忙喝止家丁,蹲下来对几位哭泣不止的佃户道:“这租子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暂免的,总不能让大家伙过不下去。 这里有些散碎银子,老丈你们且先匀了,回头给村里的孩子和妇人买些吃的,熬到夏粮出来就会好的。” 佃户们连忙感激磕头,“还是二公子心善,若非如此,恐怕我等就要饿死在家中了。” 陆侠骞背对着这边,却知道儿子一切所为,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了微笑。 他不怕做恶人,然后让儿子做好人,只有这样,将来陆渐鸣继承家业,家族才会更加鼎盛,也能洗干净从自己这里做下的种种肮脏血腥之事。 哪个豪族发展起来,不都要经历这一步,只要继承人培养好了,一切都能自然而然洗白的。 当然,能继承家业的只有这个次子,至于那位长子陆鸿文,所有有利于家族的脏活累活,如收税收租、逼良为娼、大吃绝户等等,都交给他做,让一切怨气都集中在他身上。 到时候正好让陆渐鸣杀了他立威,为民泄愤,便足可保障家族权力平稳交接。 陆渐鸣劝走几位佃户后,追了上来,犹豫片刻,又说道:“大哥往临安去了一趟,结果顺手抓了一个女孩回来,说是屠龙刀原主张安奇的幼女……” 陆侠骞双目一亮,大喜止步道:“让你大哥先把那女孩带到为父书房来!” “大哥先将那女孩带去了前厅,也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群雄都在逼问她有关屠龙刀的秘密。” 陆侠骞脸色登时漆黑一片,“你大哥何时敢这般自作主张!” 他心底则骂道:狗崽子就是狗崽子,怕是起了与我当年一般的心思,开始嫉妒起渐鸣能学到更高深的武功,因此才敢背着老子做出这等事来,哼,看来得好好敲打一番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父子在地牢团聚! “算了,先往大堂看看!” 两人来到大堂,此时庄子前方已聚满各地来的武林人士,非止南方武林的名宿,亦有不少北地而来的高手。 屠龙刀此时正放在大堂内,此前只有够资格的武林名宿在内参观过。 张笑笑此时正被双手反绑着跪在屠龙刀前,身旁都是粗鲁的江湖人士。 陆侠骞来到后,首先看了眼前大堂内,屠龙刀还挂在刀架上,心中微微放心。 又见张笑笑跪在这里,自然而然将目光狠狠盯向长子陆鸿文。 陆鸿文触及道父亲那双阴狠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