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井仁虽然凭借一己之力救下村子当中大部分老弱妇孺,不过一场大火依旧焚毁了村子。 村民们揪心抱团,商量过后,决定一起前往山下,寻找在山下打工的男人们。 以后就彻底搬家吧,元军允许他们住进城内,甚至可以给没有土地的人分配土地,或许那里有着新的希望。 隔壁家的老奶奶依旧在劝初姬,“初姬啊,我们平民跟他们武士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武士只能娶武家或者公卿家的女人。 你作为一个山民,在过去连住进城下町的权力都没有,是不配高攀那个人的。 跟着你父亲一起住到城下町,或者领一些田地谋生吧,以后嫁给一个农家子弟,一定会对你好的。” 初姬摇摇头,“奶奶,请告诉我父亲,等我将镜井先生送离九州,就会回来找他的。” 老奶奶也只能摇摇头,嘱咐两句小心,便跟随村人一起下山了。 镜井仁再次固定好伤口,既然九州已经彻底沦陷,他不得不北上前往四国前往近畿之地。 镜井仁实在没有想到范卓远的大军如此强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击垮了少贰太宰。 如今作为一个浪人的他,是没有办法与这样的强敌交手的。 他打算去近畿播磨国法华山一乘寺寻找自己的师父,再做修行提升实力。 正思考的时候,初姬带着干粮走了过来。 “镜井先生,村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也下山吧。” 镜井仁诧异的看着对方,“初姬小姐,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跟我在一起,会时刻遭受元寇的追杀的,现在的我无法保护你。” 初姬眼睛转向一旁,“正因为你还在被元军通缉,我可以掩护你,我有户籍又是个弱女子,你跟我在一起扮做夫妇,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镜井仁想了想,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安全离开九州岛,便答应下来。 下山后,二人很是历经了一番艰险。 如今范卓远在占领区域颁布刀狩令、禁武令,禁止非官方人员携带收藏兵刃,即便是短兵也绝不允许! 就算是以前的武士,也必须主动上缴武士刀,否则诛连全家。 虽然引起极大的反抗,但也给极其残酷的手段强行镇压下去。 镜井仁就多次与人动手,好在其武艺高绝,再加上往日里行侠仗义颇多,得到一些同情他的商人和百姓相助,总算是在禁武令引起的混乱下逃到了一个私港,乘坐渔船北上,往近畿而去。 镜井仁原本被初姬送出海时就要分别的,但是陆地上太过混乱,一旦遇到元军与武士或者强盗,初姬一个弱女子绝对没有抵抗能力,索性就带在了身边。 初姬用手捞着海水,悄悄看向镜井仁问道:“镜井先生,你这回前往京都是去找谁?” 镜井仁一边划船一边说道:“去找我师父。” “镜井先生的师父?那剑术一定很强吧。” 镜井仁笑道:“他出身于鹿岛,年轻时行走日本全境,挑战过多家剑道场,无一败绩。 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中年时常在追杀中度过,杀人与被杀中,他磨砺出了无以匹敌的杀人剑。 一直杀到无人再敢追杀他为止,至于剑术到底如何,只从昔日杀他的人已经全部离世,而他还依旧好好活着就足够窥见。” 初姬忍不住一番畅想,“那以你师父的实力,能不能击败元寇的统领……” 镜井仁的声音忽然有些沉哑,说道:“他叫范卓远,即便是我师父我也不敢保证。 师父年纪已经很大了,我十六岁免许皆传时,他已经七十岁了……而我也是他所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如今隐居在播磨国法华山一乘寺内,剃度出家做了僧人,法号叫念阿弥慈音。” 免许皆传类似于中原的出师,镜井仁十六岁出师,足以说明其天份之高。 初姬说道:“那你师父如今岂不是已经八十多岁了?” 镜井仁点头道:“是的,就算是他那样的剑客,到了这个年纪也已经精力衰退,虽然不是一般的剑豪能够近身的,但也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力量了。 有时候真羡慕中原那边的武道传承,可以常年累月积累真气,哪怕年纪很大了,肉体活力不如从前,却也可以在内功方面笑傲群雄。” 说着,镜井仁看向了播磨国岸上的连绵群山。 “我大师兄北条长秀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在一乘寺下开了间剑术馆,正式确立了师父的剑术流派,名为一刀流! 在战场上,斩杀或被斩杀都是在一瞬间便会决定的,所以,最初的一击通常也是最后一击。 一刀流就是要在最初的一击上,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彻底击垮对手。” 初姬想起镜井仁与那些化身为强盗的武士交手时,出手基本都是一击必杀,立刻深切领会了一刀流的意义。 “镜井先生,你大师兄比你更加强大吗?” 镜井仁笑道:“这个,恐怕只有在师父心中才有正确答桉吧。” 两人上岸后,面对幕府武士的盘问,镜井仁贿赂以两枚银锭便得到成功放行。 找了间客栈休息一夜后,便往法华山赶去。 山腰位置人流络绎不绝,即便在此战乱时刻,仍有不少人上山敬香。 其中不乏身穿道服的武士,一大早便前往了山间。 这里有一家地处幽僻的剑道馆,镜井仁与初姬还没走到附近,便已听到里面传来练剑的声音,十分高昂激烈。 镜井仁对初姬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我大师兄北条长秀所开的剑道馆。” 两人来到门口,镜井仁自报了家名身份,守在门口的弟子连忙向馆主禀告。 北条长秀当即与弟子们迎了出来,这是个身形健硕的昂藏中年男子,身高与镜井仁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