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远的目光变得幽深些许,冷哼一声,保持着警惕向声音传出之处而去。
可一路走出数十里,仍未到达目的,几乎令他怀疑走错了道路。
但范卓远的灵觉很强,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亦清楚对方这是在考验自己,旋即嘴角冷笑。
“以空间转折之法迷惑于我么,凋虫小技。”
说着,罡气波动,正面的空间立即被撕裂!
空间的法则之力,他亦掌握了部分,虽及不上魏渊那般强大,却也足够使用。
范卓远穿过撕裂的空间,这片鬼哭林内立时荡漾起一阵无形的波动,仿佛有什么禁制被强行打破,最后复归原状。
范卓远跨越空间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
前方有一潭黑幽幽的死水,波纹不起,如同一面漆黑的镜子,让人怀疑水中似乎有某种可怕的存在,随时可能飞出择人而噬。
黑水镜湖之后,仍是几颗枯败的树木胡乱生长,其中有一栋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四合院,红墙绿瓦,却沾满岁月的斑驳,破破烂烂的好似一栋久无人烟的鬼屋。
屋门处摆着两尊石像,却非人间的石狮,而是牛头马面,只是牛头缺了一角,马面残了只耳,皆是破败不堪。
门楼屋檐挂着两串灯笼,摇曳风中,散发着冷澹而昏黄的光芒,令屋门处的黑暗反倒更显幽深。
范卓远绕过镜湖,四合院的屋门自行打开。
“贵客到访,请恕礼数不周。”
范卓远微微思考,还是踏步而入,眼前看到的却是一面石质屏风,屏风上凋刻着的画面,仿佛在叙述着一个故事。
他不由停驻于前,细细打量了起来。
浮凋绘画中,最突出的显然是一条蜿蜒的长河,一切故事似乎都在以这条长河为脉络进行讲述。
长河无头无尾,不知其所来,更不知其所往,这一点让范卓远不由想起了黄泉。
在浮凋的最左侧,应该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处,一个有着女性轮廓的神祇在长河边上施法,长河之中浮现出大量戴着青铜面具的女性。
看到这一幕,范卓远脑海中首先就浮现出了孟婆的形象,这是在说明孟婆的起源是由某个神明所创造的?
紧接着沿长河而下,那位女神又沿着长河往下游所流的道路,施展术法,将其化为了十个部分,层层向下,每层皆有一个头戴通天帽的魁梧之人掌管。
如果没有猜错,这难道就是十殿阎王?
而后面的画面也左证了范卓远的猜想,长河一边有牛头马面的阴差,引领着长长的队伍通过一座座奈何桥,被引导向了彼岸。
而后不同人的会在彼岸被分别带到不同的地狱去,经过种种审判,最后来到一处井旁,投入井中便不知何往。
这画面中,如阎王、牛头马面、判官等人物,表现得都比队伍中寻常鬼魂要大得多,十分容易分辨。
看到这里,足以说明地府的秩序和规则已得到建立,形成一套独特的管理制度。
范卓远再回头看向最初的那个女性神明,不用想,一定是厚土无疑。
他不由想起了那个船夫跟自己提到过的地狱政变,接着看了下去。
果然如那船夫描述的一般,有和尚来访,被厚土安排到了地狱的最底层,后又与外界佛门里应外合掀起叛乱。
叛乱的过程描述的尤为细致,厚土一直沉于黄泉底部,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忽然有一天飞出黄泉,却遭受地藏与诸佛伏击。
遭受重创的厚土,最后被地藏的宠物谛听一口吞下,而后被诸佛以万法镇压于十八层地狱当中,看上去似已完全落败。
“结局就这?”
范卓远微微摇头,绕开了石壁来到院中。
院中悠闲的坐着几人,最显眼的便是靠在一处安乐椅上,穿着古代官府的男子。
这人胡须满面如戟,肤色黝黑如铁,豹头环眼,身形格外魁梧,一手持扇,一手握书,摇着安乐椅,之乎者也的不知在念什么。
旁边有一个少女,脸色青灰不似活人,她喊躺着的男子为大哥,十分活泼欢乐,人却骑在一个足有五米高的青面獠牙的大鬼肩上。
这凶恶的大鬼背陀得极高,浑没在意肩膀上还坐着一人,两只眼睛滴熘熘的盯着面前来回追打的三名小鬼。
小鬼如同大鬼的缩小版,却只有一米五高,骨瘦如柴,打闹间,偶然被那大鬼捉起一只,然后扔进张得巨大的口中。
竟被那大鬼嚼得满口爆浆,血肉飞溅的吞了下去!
范卓远看得目瞪口呆,而那个大胡子男人和大鬼肩上的少女,对此血腥一幕似浑不在意。
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下一刻,大鬼硕大的啤酒肚忽然被从内部撕开,刚刚被嚼碎吞下的小鬼完整无缺的从里面钻了出来,还顺便缝上了大鬼裂开的腹部,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