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正在抢掠的人至少都认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弥勒教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已在三教斗争中处于绝对劣势,至少从这瞎子教主展现的深厚内力中,可以知晓他们的核心战力并没有受损。
如此……抢到手中的财物岂非烫手?
范卓远的声音再次传来,“闻香教的各位,总坛被焚一事,本座已牢记心中。你我总要战过一场,何须此等偷偷摸摸。
今日天黑前,本座会在城外十里坡送别亭静候各位大驾,生死胜负,以此而定,你我无需这般无谓纠缠,其余亦想同本教做个了断的,皆可到场一叙!”
听到这声宣言的城内各方势力,顿时知晓这位弥勒教教主是想以一己之力挑战全城势力。
所有人不禁生出种种心思,面对已劫掠的浮财,一半以上的势力在稍作犹豫后,决定力助闻香教。
无论如何皆以狠狠得罪弥勒教,既然如此,不如趁机一把将其踩死,永绝后患!
还有一半势力皆在犹豫不断,要他们放弃手中所得,又颇为不舍,但见到范卓远如此深厚的内力,再加上这等决死一战的勇气,心中都有些震撼,陷入两难之中。
与此同时,隐蔽于一处客栈的闻香教副教主韩沧逸,此时正背着双手站在窗前,先是一脸凝重的听完范卓远的话,之后又露出险恶的微笑。
韩沧逸为一副儒生打扮,事实上他也的确身具举人功名。
相比较起罗彩衣的不正常,韩沧逸显得儒雅风流许多。
他整个家族代代都是魔教信徒,后来魔教分裂,北方闻香教的建立就是在他们家族的谋划下所成的。
教主是韩沧逸的兄长,圣女是韩沧逸的侄女,基本可以说整个闻香教皆是韩家的天下。
是以韩沧逸并非直接从底层攀上来的人物,他从一开始就处在权力的中心,所获资源自是不少。
再加上他本人的确资质出众,仅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突破至了先天境,一手家传的真空幻魔掌甚至暗藏精神攻击。
曾偷袭过柳生一剑,虽险被柳生一剑重创,但终究是全身而退,那一役为其扬名不少。
比起实力而言,犹胜白莲教的副教主罗彩衣。
在北方武林,恐怕只有他兄长以及近期崛起迅勐的九色旗旗主端木岐能稳压他一头。
韩沧逸听完范卓远的约战,笑容收敛后,陷入一阵沉默。
他的身后跟随着两名侍女,皆是人间绝色,武功也属上乘,且对他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一名侍女上前道:“主人,是要应约而去吗?”
韩沧逸澹然一笑,“去是一定要去的,昨夜满以为志在必得的突袭,却不想扑了个空,虽引起各方势力围攻弥勒教,然而他主力不伤,再加上底层如此多的信众。
我们就算今日失约,明日或者后日,就会被他们在城内无数的眼线发现行踪,到时反而可能陷入被动。”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都是痴痴一笑,方才的侍女捧着手中利剑说道:“那就让我们二人先为主人前驱,刺杀那位弥勒教的教主吧!”
韩沧逸却缓缓摇头,面对窗外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他公平一战,碧秀、桃红,你们二人去通知一下杨长老他们,让他们在今天上午务必与城中各方势力相见。
包括丐帮余孽、漕帮、淮商盐帮、赵家、贺家、邹家、夏家武馆等,邀请他们一同前往十里坡,围剿弥勒教!”
二女诧异道:“主人,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出手吗?”
韩沧逸冷冷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姓范的也是杀伐果决之辈,能在我们到来前,主动出击先灭白莲教,还拉拢了少林与两江镖局,绝非易与之辈,与此前的钱教主可全然不同,我不想在他手中翻船。”
两位侍女当即躬身而退,韩沧逸依然站在窗边,他双眉微皱,不由想起昨夜发生之事。
昨夜火烧弥勒教总坛是他亲手带领而为,精英尽出,原想打弥勒教一个措手不及,再试探一番新任教主的实力。
若不行,则当场击杀,彻底覆灭弥勒教,若实力强大,韩沧逸也可抽身而退,顺便借此机会引起城中各方势力发起群狼噬虎般的围攻,
然而没想到总坛之内之留了少数几个洒扫仆役,让他们白白扑空,只能在没有伤到弥勒教主力的情况下,先令各方势力群起而出。
但在放火之时,却偶遇一人。
火光中韩沧逸也未曾发现那人是谁,只听得几声纷乱的琴声,甚至都没有交手搏斗的声音,他便突然看到自己带来的两个护坛使者与两个净法长老当场身死!
他们绝非江湖中的无名之辈,然而却偏偏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人所杀,换做是他自己也绝对做不到。
那人似乎只是自卫,并未将杀戮扩大化,之后就再没看见他的影子。
但毫无疑问,这样一个隐形高手就潜伏在弥勒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