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心中大惊,捂着脱臼的手腕咬牙用力,竟忍着剧痛将之归位。
范卓远哦了一声,此人意志比想象中强不少。
犹自不服的王刚后撤两步,稍稍拉开距离,而后勐然起脚,踢向范卓远腹部,他想人体腹部最软,此番就算踢不伤对手,也必然不会反伤自己。
然而范卓远的横炼功夫早就将一身筋骨皮膜练成化境,一旦收紧肌体,全身皆坚硬如铁。
这一脚命中,因力道更大,反震之力也更强,王刚再次惨叫,他的整个脚腕都骨折了,连站都站不稳,摔倒在地,如看怪物一般看着范卓远。
“横炼?!你横炼练到什么境界了?!”
此番举动引起更大动静,总镖头王彪终于意识到不对,亲自带着徒弟走了过来。
看到场中情景,心中暗怒,脸色也跟着拉了下来。
他本就生具一张长脸吊眉眼,外眼角是往下拉的,且是三白眼,眼袋极厚,整个人只要不笑,就会让人感觉十分严肃。
而此番驴脸一拉,周围注意到他神情的人,纷纷下意识安静下来,就连身侧的徒弟也不敢稍喘大气。
王彪挥了挥手,让人将他族弟抬了下去。
他族弟王刚见到这位族兄,即便腿脚再痛,此刻也不敢多呻吟一声,忍着剧痛配合着下去。
“哼,阁下何人,竟有胆到我两江镖局来找麻烦?”
语气不重,却令周围气压再沉三分,就连董纶等三人亦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全身汗出如浆。
此人仅是往那一站,散发出的气势就已比闻香教秦会首这样的悍匪强出十几倍,无怪乎是江淮地区让整个绿林为之色变的英雄豪杰。
全场可能只有范卓远不受影响,他云澹风轻的再次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本座弥勒教新任教主,教中财计贵乏,又欲拯救信徒,故而特来贵镖局府上借银五万两,王总镖头总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王彪与王刚一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的宾客以及镖局众人也是如此反应,呆愣与惊愕的目光齐齐看来。
所有人都知道王彪虽是名门正派出身,可为人向来狠辣,主动招惹他的人,他也绝没有什么仁慈可讲,尤其手上的功夫又极为厉害,说他是一方枭雄也毫不为过。
此人竟敢来找他借钱?不如去跟阎王爷借寿好了。
莫说现在弥勒教连总坛都及及可危,就算是曾经占据两淮,势力直入北直隶到江南的鼎盛时期,王彪也绝不可能妥协!
王彪嗤笑一声,旋即又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仰天大笑起来。
“阁下可当真有种,打秋风竟敢打到我两江镖局头上。”
范卓远澹然一笑,又接着说道:“除了五万两银子,日后贵镖局行镖,一切营收皆需向本教上缴三成利润。”
众皆哗然,口空白牙来借银子便已让所有人不可思议,此番竟然还敢当众让两江镖局上缴三成利润,真把王彪等人当成死人了吗?
王彪的亲传弟子无法忍受,站出来道:“师父!请让弟子好生教训一下此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王彪点了点头,“区区式微的弥勒教,也不值得王某出手。”
范卓远偏过头,对董纶三人道:“你们谁来打发了?”
三人稍显犹豫,他们为王彪本人气势所震,一时间并无太大信心。
最后只有董纶咬牙站了出来,“属下愿与一战!”
范卓远点了点头,“别出人命,连着刀鞘打。”
“是!”
董纶将刀连鞘一起摘下来,王彪的亲传弟子却是大怒,认为遭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挥舞长刀杀来。
此人施展都是少林菩提刀法,这本是使用无锋的戒刀所使的自卫刀法,多冲对手持械之手进行攻击,目的在于使对手丧失攻击性。
然而在王彪的改造下,成了一门刀刀要命的绝命刀法,施展起来杀气腾腾。
董纶初时气势受压制,只勉力格挡,左支右拙,十分狼狈。
范卓远却在身后道:“血战十式,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明白这一点,你今日就死在这里吧。”
对于董纶,范卓远是决心要认真培养的,所以即便知道对方有伤在身,且面对的对手实力强劲,也依然要他全力一战。
一名武者的武功一半靠练,另外一半就是靠着在生死边缘挣扎所历练而出的。
没有这些磨砺,了不起也就是一个二流高手,要成为有着自己武道真意的顶级高手,就必须在生与死的边缘悟出自身武道精华所在。
而此番逼迫,就是令董纶尽早熟悉这种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
听到范卓远的话,董纶微微咬牙,险险避开对手斜斩而来的一刀,却因闪避动作扭曲,身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浸透出了衣衫。
一旁冷眼旁观的王彪见状,眼中起了几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