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远打算前往江南苏州,其一,传闻无事不知的江湖百晓生居住于此,范卓远可向他打听情报,其二,苏州是二十几年前魔教最后的据点所在。
传闻被武林正道群雄围歼于海边,自此销声匿迹,只于燕北飞一人称雄于江湖。
此役之后,中原武林也是元气大伤,各大门派精英与魔教中人同归于尽。
正道之中只剩武当、华山、昆仑、泰山四派保留下较多的传承,因此成为中原武林的领袖。
即便如此,因为损失的精英众多,各派武学精华大多数都已失传,以至于继任者再怎么苦苦修行,也始终达不到曾经门派的巅峰,只能从零开始。
这也是柳生一剑踏入中原以后,能够纵横不败的根本原因。
要知道在此之前,仅是北少林、南武当,这两派就有着数名不下于柳生一剑那等层次的高手。
更不用说还有峨嵋、崆峒诸派,也各有自己的绝顶高手,若那些人还在,柳生一剑根本不会如后来一般寂寞。
范卓远随便进入街边的一处酒店,酒店的招牌叫做十方客集。
原本轻视他是瞎子的店掌柜,在看到砸在柜台上且深陷入桌面的十两银子时,立刻收起了他那副狗脸,换上了笑脸,即便范卓远根本看不见。
掌柜敬的是钱,畏的是能将柔软的银子按进坚硬的桌子里的功夫。
而行走江湖,钱和武力缺一不可,有了这两样,残缺的身体根本不成问题。
范卓远的声线带着几分嘶哑,“十两银子,给瞎子准备一间上房,备一桌酒菜,贵店拿手的招牌的,一样一份,每种酒各来一坛。”
而后范卓远又掏出十两银子,“再打听个消息,江湖百晓生住哪。”
掌柜贪婪而又惧怕的收起了银子,只是镶嵌进桌子里的那十两银子,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抠出来。
范卓远轻轻在桌上一拍,甚至都未曾发出半点声响,嵌入桌子里的银子骤然弹出,精准的落入了掌柜手中。
掌柜嘿嘿笑道:“江湖百晓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从来都只在晚上出来。
上半夜会去隔壁的明堂窝,那里是全苏州最大的赌坊,他每次去赌坊都不会带一文钱,因为不论他输多少,都会有人为他付账。”
范卓远笑道:“那么作为交换,自然是有问必答了。”
掌柜赞道:“客官说得不错,所以如果客官要问他什么事情,最好希望他能少输一点,不过不管输多少,最好不要赢!”
范卓远双眉挑动道:“他既不带一文钱去赌博,那么要能下注,总还得有人为他出钱,不论多少,他都会欠着人家。”
掌柜笑道:“欠得少,自然可以还上,既然还上了,那就不欠了,自然也就无话可答。”
“说得有道理!可如果我嫌他输得多,不愿出钱,那又将如何?”
“客官不愿出钱,却有得是人出钱,江湖上谁不知道百晓生从来不会为钱操心。”
“那他下半夜呢?”
“下半夜,他会去对面的迎香坊,这是全苏州最大最红的青楼,堪称佳丽三千,里面的女子都经过教坊司的人调教,什么类型的都有,除了贵点,没有别的缺点。
所以如果他在明堂窝赢了,但赢得不多,不够他在迎香坊度过下半夜,那么客官就还有一次机会。”
范卓远摇头道:“帮他支付女票资,我懂的,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但如果像掌柜你说的那般,争着为他掏钱的人很多怎么办。”
“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他高兴谁来付账,就会回答谁的问题。”
“他是真的什么问题都能解答?瞎子的钱来得虽然容易,但是不多,也得好好珍惜。”
“呵呵,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回答,只局限于江湖中的问题。”
范卓远手指敲打了一下,“很好,上菜吧,掌柜。”
寻了处包间,范卓远坐下,小二先上茶。
“客官豪迈,饮酒吃菜时可想听些小曲?”
范卓远似笑非笑,“你会?”
“当然不是小的,不过每天这时候都会有位盲眼的琴娘来这附近卖艺,手艺很不错,人也挺漂亮,特别会说话,客官要是有此闲情,小的可以帮您将她邀请过来。”
“盲眼的琴娘,呵呵,不错,竟有个跟瞎子一样的人,就劳请邀来奏乐。”
不多时,小儿便领着一衣着朴素却气质娴静的女子抱琴而入。
女子入店,便有不少熟客与她打起了善意的招呼。
似这等独身又失明的弱女子,很少不受无聊之徒欺负,然而店内所遇之人,对她却无半分亵渎之意,皆是欣赏欢喜的好意。
若是在做人方面没有一点独特之处,像她这样的女子恐怕很难在此凡事独善其身。
“哟,程家娘子,今日可上工的晚了。”
琴女虽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