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远一番质问,赵良嗣立时哑口无言。
完颜拔野哈哈大笑道:“掌柜何在!”
一楼掌柜被两个金兵用刀顶着走到二楼来。
完颜拔野道:“范将军是条好汉,给我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为他送行!”
掌柜转头看向范卓远,却是双手作揖道:“这位便是专杀金贼的范爷爷?”
完颜拔野等人脸色一变,赵良嗣一脚踹倒掌柜,喝斥道:“你胆敢在友国使节面前口无遮拦!小心打烂你这张臭嘴!”
倒在地上的掌柜拍拍屁股呵呵微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家本是河北汤阴县人,金贼入寇,我老家父母与兄弟,一族十七口人,皆为金贼所杀。
此生已无他念想,但幸得范爷爷力战,杀了那金贼将领完颜娄室,也算为我家报仇!
方才在楼下,客栈内的客官伙计都听得明白,朝廷想要求和,却要杀本朝大将来讨好敌国,从未闻如此可笑之事。
今日我等帮不上范爷爷什么,却也不愿为金贼屈辱将军!”
赵良嗣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完颜拔野等金人已是怒不可遏。
一名金兵当即拔刀斩来!
武煜猝然欺近,挥刀上撩,一击断臂!
那金兵惨叫一声退倒在地,断臂处鲜血直流。
楼下的伙计还有藏起来的客人也看不下去,纷纷高叫道:“朝廷不能冤杀大将啊!”
“怎可让金贼如此嚣张跋扈!”
“官家定是听了蔡京这奸贼教唆,废我大宋武功!”
一时间这些话语从客栈传出,街道上沉默旁观的百姓,也纷纷站出来,齐声为范卓远鸣不平。
赵良嗣和完颜拔野脸色惊变,完颜拔野道:“这就是你们宋国皇帝的意思?!你们还想不想要和平!来年我大金必定全力而发,不拿下汴京绝不罢休!”
赵良嗣连连安抚,但他一个文人,又能为之奈何。
此时,楼外皇城司一名统领怒喝道:“朝廷办桉,无关人等休得呱噪!否则莫怪皇城司刀下无情!”
一名百姓此时不服道:“朝廷行事,难道也不讲道理吗?!”
那统领挥手,登时有人上前将之提出,旁边有够义气的同伴阻拦,却给皇城司的人一并提出,总计十余号人,按在街头,刀光斩下!
十数颗血淋漓的头颅摆在众多百姓面前,吓得众人一声惊呼。
皇城司统领尖锐的目光四下环视,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皆不由自主的后退。
他杀气腾腾的冷声道:“谁敢阻挠办桉,这就是下场!”
杀完人后,场面立时安静下来。
那统领自窗外跃入,冷笑着看向范卓远。
此人枯瘦干练,颧骨极高,撑得整个面相上宽下窄,尤其下巴显得极为尖锐,予人以刻薄寡恩的印象。
他腰间佩刀,却负手而立,高昂下巴,目光以俯视姿态看着他人,彰显自负。
除此之外,这名统领眼睛神光湛然,隐有青光,外表皮肤如初生婴儿般细腻,当不是保养得当,必是武功已入先天境,是难得高手。
范卓远并不认识此人,只安稳的坐在桌上。
“姓范的,你蓄意收买人心,居心叵测,其罪当诛!今日我皇城司就与你摆明道理,你该死,也必须死。
当下你的选择就是如何死!毒酒对你无效,还有白绫、匕首,如果不满意,更有五马分尸、腰斩断首、万箭穿心!
哼,名将?我大宋需要的是内外安靖,不需要名将!”
完颜拔野满意道:“这位吴统领行事果然杀伐果决,是个人杰!”
赵良嗣惊喜道:“有皇城司相助,此等蛊惑民心的奸恶之徒必然插翅难逃!”
众人哈哈大笑,看向范卓远如看瓮中之鳖。
范卓远此时拍了拍巴掌,却对那一脸不安的掌柜说道:“掌柜,范某不是什么忠臣孝子,不会学那些古之名将遇君王猜忌,便以死明志。
范某只知道,人命只有一次,谁若想杀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今日这繁花似锦的汴梁,恐怕要血流成河。”
掌柜张了张嘴,他内心复杂,既希望范卓远能像忠臣名将一般,不要过多反抗,等待朝中忠义之辈为其平反,又希望他不要落入当面一众奸险之徒手中,吉凶难料。
范卓远抓着屠龙刀起身,指向完颜拔野。
当面众人全身肌肉绷紧,对面这头勐虎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范卓远道:“你如此自信范某今日必死于此,居然离得这么近,怕是嫌自己人头掉得不够快。”
一声冷笑传来,剑身高慎行拔出长剑站在了完颜拔野身前。
“你好像忘了我。”
范卓远不屑道:“连我一拳都接不住的剑神,已不配称为剑神。”
高慎行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