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俭的事情解决完以后第二天,李靖和安兴贵一前一后到了长安城。 李靖只带了四五个随从,在回到长安城以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到了太极宫复命。 相比起来,安兴贵的队伍就壮观了,足足有五百多铁骑随行,看着相当威风,也看的李神通、李孝恭直皱眉头。 “他这是要干什么?跟我们耍威风吗?” 在安兴贵率领着麾下的铁骑在昭德殿门口的空地上奔驰了一圈以后,李神通皱着眉头说。 李孝恭冷哼一声道:“百余骑而已,还没有我们府上的狗多,也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李孝恭之所以能说出这话,不是李孝恭狂妄自大,而是李孝恭有这个底气。 因为李氏一族养的狗,确实已经超过了百数,李孝恭在荆州的时候,甚至还建了一座象院,里面的大象都有十几头,狗这种东西他都不屑养,所以面对着安兴贵率领着五百骑在昭德殿门口耀武扬威,他不仅没有感受到威胁,反而发自肺腑的鄙视安兴贵这种行为。 这就是一个兵强马壮的王朝给他的底气,这也是他身为一个兵强马壮的王朝的皇室所该有的底气。 这种事情要是放到宋朝,尤其是宋太宗以后的宋朝,估计皇室的人都被吓瘫了,百官们也早就跳出来喝斥了。 但是在大唐,没有皇室的人被吓到,也没有官员跳出来喝斥安兴贵无礼。 所有的人就像是看猴戏一样的看着安兴贵带着五百骑在昭德殿门口晃荡了一圈,甚至还觉得看得不过瘾。 “你们觉得人家是在耍威风,我怎么觉得人家是在告诉我,凉州兵尚能一战呢?” 所处的位置不同,所拥有的实力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有所不同。 在李神通、李孝恭等人将安兴贵的这种行为当成是耍威风,是挑衅的时候,李元吉觉得安兴贵更像是在请战,更像是在告诉朝堂,他安兴贵能战,他安兴贵麾下的凉州儿郎也能战。 安兴贵作为一个从隋末乱世中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的人,又作为一个稳稳的占据着大唐一隅的封疆大吏,又怎么可能是个蠢人。 他很清楚大唐现在的兵锋有多锐利,也很清楚大唐现在的文武都是见过大阵仗的。 百余骑还吓唬不到任何人,甚至都不会被大唐的重臣所重视。 所以他怎么可能率领百余骑到大唐一帮重臣面前挑衅呢? “所以他这是在……请战?” 李神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孝恭依旧冷哼道:“有这么请战的吗?在我等面前动用铁骑,又耀武扬威的跑马圈地,我只看到了挑衅。” 秦琼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道:“听殿下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请战的味道,不过在宫中跑马,而且动用的还是铁骑,确实也有点挑衅的味道。” 蔡允恭乐呵呵的笑道:“是非曲直,等凉国公过来了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说起来在秦王府的时候,臣跟凉国公世子安元寿也有几分交情。 听说凉州的羊肉最为鲜美,煮肉的时候不需要放太多左料,只需要架一口鼎,添一把柴,撒一些盐即可。 煮出来的羊肉不仅滑嫩,汤也十分鲜美。 一会儿就由臣去迎凉国公,找凉国公打打秋风。” 蔡允恭一开口就在嘴上抓挖,不过没有人嘲笑他,因为他不是真的想吃羊肉,而是在打圆场。 安兴贵的行为不管是请战,还是耍威风,都引来了李神通和李孝恭的不快。 而如今李神通和李孝恭是李氏宗亲中的扛鼎人物,惹恼了这两个,跟惹恼了其他的李氏宗亲没区别。 所以安兴贵的这种行为自然没有耍威风的意思,事后也会被当成耍威风对待。 李氏宗亲的人或许不会太为难他,但刁难一二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大唐正是用安兴贵的时候,所以不宜跟安兴贵起冲突,即便是要刁难安兴贵,收拾安兴贵,也不是现在。 “凉公!旅途劳顿,快快下马喝一杯再说!” 蔡允恭说着话就主动迎上了已经奔到昭德殿前的安兴贵一行。 安兴贵端坐在马背上,身上裹着一身黑色的皮甲,脸上带着一面防尘的黑布,瓮声瓮气的抱了抱拳道:“我此次进京,是应殿下相召,唯有交了令以后,才能自由行走,还望蔡兄弟勿怪。” 安兴贵并没有称呼蔡允恭的官职,反而称了蔡允恭一声兄弟。 倒不是他故意跟蔡允恭亲近,而是他跟军中的将士们打交道久了,养成了这种习惯。 他军中的将士多武威故旧,不仅有同辈亲卷,也有后背亲卷,头上又无人管束,所以明面上和私底下都以关系相称。 所以久而久之,将士们也习惯了跟他兄弟相称,或者叔侄相称。 他的身份地位又决定了他不可能对蔡允恭点头哈腰,也不可能对蔡允恭卑躬屈膝,所以他下意识的以兄弟相称。 这么做是有些无礼,但他并不在意。 他是满怀着赤诚来长安的,他相信长安城内的人也会以赤诚待他。 “凉公客气了,快快上前,由我为你引荐殿下。” 蔡允恭笑容灿烂的招呼。 安兴贵点了一下头,在蔡允恭的引领下带着五百骑到了李元吉面前。 安兴贵第一时间下了马背,身后的五百骑也齐刷刷的下了马背。 “臣凉州都督安兴贵,参见殿下!” 安兴贵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身后的五百骑也齐刷刷的单膝跪在地上,山呼参见殿下。 李神通和李孝恭见此,就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安兴贵的身份和地位,在非正式场合,根本不需要跪地向李元吉施礼。 安兴贵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表示在臣服,臣服于李元吉,愿意听从李元吉的命令。 他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