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来了?” 老鱼头在李元吉和马三宝说话的时候凑上前,有些尴尬的拱拱手问。 他在大家的吹捧下有些飘了,以至于装到李元吉头上了,所以就尴尬了。 李元吉笑着点点头道:“看来你在玄甲军来犯期间,做了不少事啊,怎么没见舍正报上来呢?” 老鱼头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干巴巴的道:“老仆那些功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元吉笑道:“那也得报上来,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有如此功绩。” 老鱼头干笑着应付了一句,没敢再多话。 李元吉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吹牛是一些人的天性,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的,再加上吹牛又不犯法,也不会真的伤害到谁,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李元吉冲马三宝感叹了一句,然后招呼老鱼头带他和马三宝到长安杏庐内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老鱼头头前带路,马三宝陪伴在侧,在一众端着碗或仰或缩着脖子的老汉们的注视下,李元吉进了长安杏庐。 比起初建的时候,长安杏庐似乎有进行了一次扩充,所以占地面积极大,里面的人也多。 有各式各样的病人,也有大小不一的药童,以及一些匆匆赶路的杏林高手们。 相比起太医署一众太医的清闲,以及各个药铺坐堂大夫们的不闲也不忙,长安行路的杏林高手们就显得很忙。 一个个走路急匆匆的,似乎有什么在背后追着赶着似的。 “他们每天都这么忙吗?” 李元吉在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杏林高手在跌倒了以后爬起身继续赶路以后,忍不住叫住老鱼头问。 老鱼头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道:“忙是忙,也不算太忙。” 李元吉狐疑的看着老鱼头。 老鱼头解释道:“之前长安发生动荡的时候,那才叫忙呢。先生们忙的脚不沾地,几天几宿的不合眼,一些先生在给病人诊脉的时候就睡过去了,还有一些先生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现在虽然忙,但远没有那个时间忙。” 李元吉微微皱眉道:“不是又新开了一家长安杏庐吗?那边没有帮着分担一些压力?” 老鱼头苦笑道:“那边也忙啊,也忙的脚不沾地。也得亏有那边帮忙分担,不然这里的先生就累死了。”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广设杏庐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鱼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在他看来,广设杏庐自然是好事,可还是解决不了这里先生忙碌的问题。 因为这里的先生,全都是杏林高手,而且涉及各科,不仅种类齐全,而且医术十分高超。 但凡是在这里诊过病的,治过病的,都对这里推崇备至,所以再开多少杏庐,也挡不住病人们往这里涌。 只是这种事,他没资格说,也没资格提建议。 他就是一个依附在齐王府门下的仆属,没资格给齐王府的主人提建议。 “一会儿你去告诉舍正,过几日我会放一些宫女出宫,到时候他可以去挑选一二,找一些机灵的来这里帮忙。” 李元吉在决定了加快广设杏庐的脚步以后,再次开口。 宫女们,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宫女们,已经伺候了许多年人了,在伺候人这件事上,鲜有人能跟她们媲美。 所以让她们来这里充任医护,也能缓解一下杏林高手们的压力。 如果她们做的好,得到了杏林高手们的认可的话,那么以后宫里上了年纪的宫女、宦官,都可以放良,让他们到杏庐内当医护。 这样不仅能缓解杏庐内一众杏林高手的压力,也能解决宫人们年迈以后,被放出宫了,无处谋生,也不招人待见,最后活活饿死,或者被人欺负致死的惨剧。 在一些小说中,宫人们被放出宫以后,被权贵们抢着收入府中,抢着用。 可现实却是,宫人们被放出宫以后,举目无亲,也没人敢要,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宫人知不知道什么宫中的辛密,又或者做过什么足以连累着很多人掉脑袋的秘密,所以谁也不敢堵上一家人,甚至一族人的性命去用宫人。 这也就使得宫人们被放出宫以后,无处去谋生。 有亲人的或许会被接回家,在被榨干了钱财以后赶出来,最后活活饿死。 没亲人的,在露富以后,会被恶霸、乡绅,甚至一地之主给盯上,在被抢夺干净钱财以后,杀人灭口,亦或者丢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鲜有宫人在被放出宫以后,能活到善终。 除非能遇到放良官配。 地方衙门不敢湖弄当权者,必然会选择一些穷一点的,但还算善良的人家进行官配。 那样的话,绝大多数都能善终。 有人或许觉得这很夸张,但只要去了解了解吃绝户这种事情,就知道一点儿也不夸张了。 宫人们在被放良了以后,其实跟绝户没区别。 纵然有亲人在世,十几年的分离,也使得他们中间的感情澹的不能再澹了。 能不能被亲人重新接受,能不能被亲人正常对待,完全得看良心。 可良心这种事情是最靠不住的。 “殿……殿下要让宫娥进杏庐?” 老鱼头不知道李元吉这么安排是有深意的,在听到了李元吉的话以后,目瞪口呆的问。 李元吉瞥着老鱼头道:“有问题吗?” 老鱼头犹豫再三,咬着牙道:“女子不适合来此,更不适合在这里伺候人。” 倒不是说老鱼头对女子有很深的偏见,认为女子不能操持医疗这种事,纯粹是这个年代治病,不仅有诊脉服药,也有敷药和针灸。 敷药和针灸的时候是要去除衣服的。 有些病症甚至要去除完。 女子要是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