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言不明白李元吉为何会说要起风了,不过,并没有过多在意,就当是呓语。 “我们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回九龙潭山了……” 杨妙言哀伤之余,喃喃着言语。 她很喜欢住在九龙潭山,因为九龙潭山没有太多的规矩,也没有任何限制。 即便是有,也是源于齐王府,而她是齐王府的女主人,所以一切的规矩和限制,都不能约束她。 她可以像一只刚刚被放出笼子的金丝雀一般,小心的探索着周遭的一切,自由的在空中翱翔。 可惜,李承宗薨了,作为叔母,这个时候不好随意走动,只能待在宫里,静等着东宫需要帮忙的时候过去帮忙。 李元吉看向了杨妙言,感叹道:“谢叔方的婚事也要延后了……” 李渊的嫡孙薨了,李渊又下达了让长安上下为其守丧的命令,那么谢叔方就没办法在依期成婚。 不仅如此,李渊要是要求严苛一点的话,谢叔方说不定得等一年半载。 这对谢叔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他即将进门的妻子怀德而言,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因为怀德可以趁机再长长,避免被谢叔方早早的糟蹋。 杨妙言苦着脸点点头。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对杨妙言道:“明日你去一趟东宫吧。” 杨妙言愣了一下,忙道:“父亲还没有传旨……” 李元吉缓缓道:“父亲如今悲痛欲绝,应该没心情给你传旨。嫂嫂和大哥还沉浸在悲痛当中,也没心情派人给你传话。 东宫上下一大摊子事,不能没人做主,所以你过去给帮帮忙。” 东宫的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人也多。 离了郑观音和李建成这两个东宫之主,里面的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杨妙言身为弟妹,这个时候过去帮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妯里之间的交情,就是这么互相帮着来的。 虽然李元吉不希望杨妙言和郑观音这一对妯里有什么交情。 但他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东宫陷入混乱。 更不能让人认为他们兄弟们之间,一点儿情谊也没有。 那不是李渊希望看到的,也不是天下人希望看到的。 “阿郎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走一遭吧。” 杨妙言年龄不大,却也是明事理的人。 知道这种时候,东宫确实需要人去帮忙。 东宫那么一大摊子事,那些东宫的属官们可做不了主,尤其是后宅里的事情。 李渊也不好插手儿子后宅里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需要弟媳妇、亦或者姐妹出面。 李元吉见杨妙言答应了,又道:“我会派一队人跟着你,有人在你面前托大,或者装腔作势的话,你尽管依照宫里的规矩收拾。” 杨妙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心里很感动。 李元吉这是在给她托底,也是在为她撑腰,怕她去了东宫以后受欺负。 “二嫂会去吗?” 杨妙言疑问。 按道理来讲,这种情况下,长孙也该出面。 但李建成和李世民势同水火,李建成未必愿意让长孙趁机刺探他宫里的事情。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也许会去,也许不会去。” 就算长孙够不够识大体,李建成够不够大度。 杨妙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天色也不早了,睡吧。” 李元吉看了一眼天色,缓缓开口。 杨妙言点了一下头,伺候李元吉洗漱了一番,一同就寝。 就是单纯的就寝,什么也没干。 因为万一中了,有了孩子,就成了话柄了。 侄子刚死,你就有心情作乐,你可真是一位好叔父。 李渊会毫不犹豫的‘称赞’你一番,然后将你的爵位削一大半,再将你幽禁上两三年。 …… 翌日,清晨。 李元吉起床以后,杨妙言已经收拾妥当,赶去了东宫。 李元吉洗漱过后,简单的吃过了一些东西,一个人在宫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偏殿内。 狄孝绪着一身青衣,跪坐在踏上,蠕动着胡须,正滔滔不绝的在给李絮讲书。 李絮拿着一支毛笔,在狄孝绪脸上写写画画。 狄孝绪就像是不知道似的,任由李絮在胡作非为。 李令趴在属于自己的桉几上呼呼大睡,一滴滴口水,不自觉的往下流,时不时的还会抿一抿小嘴。 李承业像是个二傻子一样,憨憨的坐在那儿。 他不知道狄孝绪在讲什么。 狄孝绪也不需要他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李元吉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李絮勉强刚刚达到识字的年龄,李令和李承业年龄更小。 狄孝绪是李元吉请来哄孩子,应付杨妙言的,不是真正的来教书育人的。 所以他只要能让孩子们待在一处特定的地方,不疯跑、疯玩,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先生。 李元吉在武德殿晃荡了一圈,回到了正殿的时候。 凌敬已经到了。 见到李元吉,赶忙躬身道:“殿下,刚刚圣人下旨,削了秦王殿下的封地。” 李元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婕妤告状,跟李承宗薨了,刚好赶在一块了,李渊骂李世民一顿,觉得不解气,再削一削李世民的封地,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对李世民而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秦王党而言,亦是如此。 从大唐立国至今,李世民一直在受赏,即便是犯了错,亦或者是触怒了李渊,也只是被训斥一顿而已,并没有遭遇过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现在,李渊给了李世民实质性的惩罚,那就代表着,李世民在李渊心里的地位,开始下降了。 李世民要扳倒李建成,坐上太子之位,本来就要看他在李渊心里的地位。 如今他在李渊心里的地位开始下降了,那么他要顺理成章的坐上太子之位,也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你跟常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