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以一种忧郁的姿态依靠着走廊的梁柱,望了望白海仍然未停的雨,砸在瑞绮院子里那棵树上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对厄休拉说道:
“人活着就得找点事情做,我是指未来大方向。”
你不能一直处于现在这种“神界有你没你一个样”的状态,世间万事皆有变化,一时的安逸不是一世的永远,得过且过的寒号鸟只会在冬天被生生冻死,在梦中看到阳光。
简而言之,厄休拉迫切需要做出改变。
但如果贝亚娜在这里,一定会超级大声,理直气壮的说想一辈子打游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就是她的人生大方向。
我就是个废物,我乐意!『前提是不挨揍』
如今由于妖护使的特殊性,留给厄休拉未来的路并不多。
“你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在神界做一个普通人,每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生活,在你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很难有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或者你以后跟我走,去我的阿拉德大陆定居,只要你不主动使用妖气伤害别人,那里的人包容性很高,会接纳妖护使。”
“最后就是充分发挥你现有的能力,你的帮助对其他妖护使很重要,是救命之恩,师徒之重。”
夜林已经和星龟图书馆的馆长聊过关于妖护使的事情,馆长告知根据图书馆记载,差不多在蓝鹰海盗团那一场重泉之战之后,邪恶的妖兽在神界活跃的频率就越来越高,频频出现攻击人类的行动。
一场场状况惨烈,充斥着绝望和痛苦的战斗背后,除了死亡之外偶尔有人会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怒吼着压制住妖气成为妖护使。
妖护使的人数和妖兽袭击神界的频率呈现正比,是一种痛苦和无奈。
由于妖护使缺乏有经验的老师引导,又处处受到神界各方各面的敌视,还要不断承受来自内心妖兽一面的折磨,三重困境的情况下便导致绝大部分妖护使最终都会被妖气和心灵痛苦所反噬,成为妖兽。
从而出现了厄休拉所说的“不得善终”的情况。
“我的妻子告诉我,保守估计神界应该还有几十位苦苦挣扎的妖护使,随时都可能变成妖兽死去,伴随着你们妖兽在大陆越来越猖狂,这个人员数字会不断地提高。”
厄休拉闻言缓缓皱起眉头,不是因为人数数字,而是她竟然对夜林说的“你们妖兽”这句话觉得有一点点心情不愉快,就好像是在听别人骂自己“你是狗”一样的感觉。
她好像开始对“妖兽”的身份产生厌恶感了,属于人类的人格正在逐渐占据上风。
“我们妖护使本来就不被神界相融,你让我把他们聚集起来,是等着被一锅端么。”厄休拉犀利反问,问的也很精确,在关键点上面。
夜林笑了笑,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一种正式严肃的语气说道:“成为妖护使有什么罪,他们只是想活下来而已,这有什么错呢。”
话音刚落的刹那,屋内修炼的妖妖骤然睁开了竖瞳的眸子,缓缓化为人类温暖的圆润眼瞳,泛着水一样的柔和与感动。
是啊,妖护使只是想拼命活下来而已,感染妖气完全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一场没能避免的灾难,一场永远不散的噩梦。
一小撮特殊人群的抱团取暖,只是为了“活下来”这个小小的目标。
若是神界对此都要冷漠的赶尽杀绝,那么毫无人情味的神界人和凶恶的妖兽又有什么区别。
文明的最初标志,是一节愈合的骨头。
妖妖颔首,果然贝亚娜说的没错,她那位在阿拉德的老哥是一位很有人格魅力的冒险家,能洞察许多细节之处……就是她的嫂子有点多。
让贝亚娜自己最无语的还是伊米巫,明明大家都是魔界人都差不多大,我拿你当好朋友,你竟然偷偷爬上了老哥的床当我的嫂子!
一想到同龄的小魔女晚上和老哥不穿衣服,抱在一起这样那样,贝亚娜就忍不住脸红。
除了老哥之外,她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
她握过最久的手,是游戏机手柄。
…………
夜林继续说道:“而且妖护使的聚集也有助于控制隐藏的危险因素,能尽快发现和解决心灵崩溃之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点脑子的人不会不清楚聚集起来的妖护使,威胁性才会降低。
“然后,我也会请求卡梅琳,舒茉,芮尔,包括以我的身份为你们做约定,起码给妖护使们一席之地。”
白海的雨砸落着叶片时发出滴答的声响,在院子里汇聚成薄薄的水面,然后顺着排水渠流出去,白海的天气一直在下雨,厄休拉却觉得心灵深处的阴暗在缓缓放晴,有一束灿烂的光芒照耀了进来。
夜林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你们的处境还能比现在更坏么,往好处去想,妖护使有机会彻底被神界认可,对于你而言,也是一个双赢的机会。”
不仅找到了以后的人生意义,还能顺势在神界赢得美名。
恰巧知晓“厄休拉”这个名字的存在只是极少数,比如隐者的徒弟卡米拉都不知晓。
那么在雾之眼记录室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