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水师放缓攻打龙城的速度,起义军能不顾后方,不回援?”项燕看着晋遥反问道。
“起义军不能,但是别忘了,孤能!”晋遥澹澹的说着。
项燕目光凝重起来。
是啊,这是秦国的公子,长安君成蟜。
起义军会顾及妻小,会在乎龙城的安危。
但是成蟜会在乎吗?
不会!
项燕知道结果,相比于楚国,龙城在秦国那群人眼中并不对等,用龙城数十万人换整个楚国,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水师留下,楚军撤军,楚国承认龙君的存在,但是,龙城,割让彭泽,允许水师入驻,龙君称臣,纳贡,与王室结亲!”项燕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接受和谈,但是条件由楚国来开。
“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和亲,孤守松阳,死葬龙城!”晋遥冰冷地说着。
项燕直直看着晋遥,也见到了晋遥眼中的坚定。
“割地,彭泽割水而治;称臣,听宣不听调;纳贡,每岁奉香茅百石;王室公主嫁与龙君!”项燕再次开口,却也放宽了条件。
整个彭泽湖,水师只要一半,而且称臣也只是名义上的,楚国只要这么一个名义,并不会去干涉龙城的行政和管理;纳贡,也只是要一个名义,至于贡品,也只是龙城的香茅罢了,为此,楚国还要赔上一位嫡系公主。
这已经是项燕认为的最宽松的条件了,甚至是楚国更加吃亏,赔了一位公主,只要龙城在名义上承认他们是楚国的属国而已。
“先祖孝公之后,将军可曾见过,割地、俯首、称臣的秦国公子?”晋遥看着项燕反问道。
项燕看着晋遥也沉默了,史书中记载了秦孝公时,魏国称霸,兵锋直指当时的秦都栎阳,秦国不得不割让函谷关以东所有提防给楚国,致使秦国仅存不足三郡之地。
然而哪怕是这样的危机情况下,秦人始终不愿俯首、称臣!
“有些东西,我现在可以做,但是,我做了之后,秦人的嵴骨就断了!”晋遥看着项燕继续说道。
他现在可以是为了龙城选择战略性的俯首称臣。
可是后人却不会再去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俯首称臣的,后人只会说,看,公子成蟜,为了家国,可以俯首称臣,造就了一个大世,我们为什么不能呢?
因为有了先例,嵴骨就已经弯曲,下限也就被无限的拉低了。
因此,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成为一种软弱无能的借口。
“若是如此,燕无法向大王交代,也说服不了楚国的朝臣!”项燕也知道晋遥的思虑,但是同样敬重秦人的风骨。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却根本做不到说服楚国朝臣!
他不是公叔痤,没有权倾朝野的相位,而晋遥也不是秦孝公。
“但是,将军可以掌控楚国的大军不是吗?”晋遥澹澹地说道。
“楚王病危,这事将军知晓,楚国朝臣却并不知道!”
“所以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将军以为谁能有资格继承楚王大位呢?”
听着晋遥的话,项燕沉默了。
楚王完给他的锦囊里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他成了楚王的托孤大臣。
楚王的要求是,让他掌控住楚国的所有大军,龙城之事,反而是放在了后边。
这也是为什么项燕现在能手握王城护卫军和会稽水师的原因。
因此楚王完要求他保证王位的顺利交接,而不会横生枝节。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楚王完选定的继承人……”晋遥停顿了一下,看着项燕。
项燕也是警惕地望着晋遥,楚王确实是选定了继承人,并且给他的锦囊中就有传位诏书,但是这事除了他,也只有当事人知晓,晋遥是怎么知道的。
“昌平君,熊启!”晋遥一字一顿地说着。
听到熊启之名,项燕眼光中闪过了一丝狠辣,长枪直接出手,再次朝着晋遥噼斩而去。
“你知道的太多了,今日决不能让您再活着回去,否则对楚国来说将是一场灾难!”项燕凌厉地说着。
昌平君如今还在秦国为相,若是成蟜将自己的猜想传回咸阳,以长安君的地位,秦王一定会听,到时候昌平君也将再难返回楚国!
“又打?”
在远处远远观望的李牧和英布等人都傻眼了。
这就是你一再保证的,这次是去和谈,而不是打架?
只是没有办法,项燕和晋遥动手了,他们只能带着亲卫和大军赶往救援。
然后又一次重复着昨日的战争。
而这一次,两边都做好了准备,不再是昨日那样,被迫卷入战斗之中。
双方都选出了指挥的将领,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