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通引着许舒一路向下,许舒默默数着阶梯数量。
一直向下一百零八阶后,眼前出现一条长廊。
冯通指着长廊道,“自己过去,天字第一号监房。”
一分钟后,许舒推开了天字第一号监房的厚重石门。
才一定睛,许舒只觉心脏上挨了一记重锤。
只见一个窈窕秀丽的身影,披散着头发,满身血污地困坐在一张刑椅上,刑椅下方淤积了大滩的血液。
虽身陷刑椅,血污沾身,仍难掩秀色,不是鬼面将军又是何人?
“是觉得人眼熟,还是椅子眼熟?”
许舒转过头去,见冯通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许舒压住心中悸动,冷声道,“不是说我单独审问么?怎的,你要与我同审?”
冯通摆手,“别多心,为了方便你审问,我家公子特别交待,里面的一切监控措施,全部拆除。
只要你能问出传国玺下落,伱便是带着禾国女双宿双飞,也没人来问。”
“老冯,老这样,可就没劲透了。”
许舒抽出一支烟叼上。
冯通哈哈一笑,绕到他身前,先跨进监狱,瞪着禾国女道,“禾国女,休要不识好歹,许舒我们已经放了,你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现在人也给你带来了,放你们单聊,只要聊出真东西,保管你们都有好下场。”
冯通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从墙壁四角,抠下几枚乌亮的珠子。
许舒才在总宗门联合会的拍卖会上开过眼界,知道这些乌黑发亮的珠子便是能记录声音和影像的影音珠,价值不菲。
冯通取完珠子,转身离开。
许舒将沉重石门闭合,仔细观察四面墙壁,确信再无影音珠后,取出禁制八角塔,扭动旋钮,一道蒙光一闪即过,八角塔禁制开启。
许舒几度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正纠结着,鬼面将军先开口了,“你不该来的,我非为救你而致此下场,你不必多虑。”
鬼面将军落得如此下场,依旧不改从容。
可鬼面将军越是如此,许舒心中越是难以释怀。
“我传你的纯阳御宫真法,你可有继续……咳咳……修炼?”
鬼面将军才说上两句,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日修夜练,不敢稍有懈怠。”
话音方落,许舒取出壮元丹、圣手丹各一粒。
鬼面将军缓缓摇头,“别犯傻了,我身体已残,这些丹药无用不说,一旦服药,瞒不过旁人眼目,徒拖你下水罢了。”
许舒听得一呆,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鬼面将军还在替他着想。
“你且用药,其余都是旁枝末节,无须理会,我自有办法。”
许舒将两枚丹药,送到鬼面将军嘴边。
他嘴上说的痛快,实则除了硬抗,哪有什么办法。
鬼面将军摇头,“何必意气用事,他们让你来,是问传国玺下落吧。此物,我早已着人送回大禾,你让赵乾坤就不必再惦记了。
赵乾坤失传国玺,禾国中枢必清算赵家,你只需镇之以静,自有好结果。
好了,我累了,你且回。”
许舒深吸一口气道,“禾国使官已至,两国斡旋已经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出去。
你有何话要我带给你国使官,我一定办到。”
为怕鬼面将军多虑,他又强调一句,“这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鬼面将军眼皮轻颤,低声吟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唯我义尽,所以仁至,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许舒心中一痛,连退数步。
鬼面将军所念句子,竟是他在定陵中,伪装慷慨悲歌之士时,所说的话。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一个禾国人口中再听此话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许舒心乱如麻,银牙暗咬,“他娘的,左右老子是穿越客,什么狗屁民族大义,与老子何干。前,老子大沉大禾号,重创禾国海军,为鸿胪廷签订平等条约,立下基石之功。后,老子忽悠艾斯天族,将冥怪大军的攻势全导向禾国,此乃救护万民之功。
前后合算,老子的功劳,就是屠城十座,也足够抵偿,何况救一个禾国女。”
心理建设完成,许舒调头就走,临及出门,他掌心放出丹息,摄走禁制八角塔,转身冲鬼面将军道,“你且安心再待上两日,必有转机。”
话音未落,他打开门栓。
石门才开启仅容一身的口子时,许舒一只脚跨了出去,而他的第二只脚足足等了三息,也不曾迈出。
忽地,许舒将左脚收回,转身怔怔盯着鬼面将军,用禾语道,“道玄三经走阴阳,龙肝虎肺豹心肠,三焦齐鸣凤目壮,丹出元宫射魂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