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伸了伸手臂,想招呼一声,却终于没喊出口。他看出来,螳螂怪又进化了,但此间凶险,螳螂怪又头铁,他犯不着将这家伙再引入险地。
哐的一声巨响,几名海西超凡者在对着西侧银珠后面的山坡发动了狂攻,炽烈的冲击波轰在山坡上,竟发出金石之声。
许舒凝目朝那山坡看去,很快,也窥出一丝端倪。这里的场景,和放置天下鼎的场景有六七分相似,唯一的剧变,在于场中的银柱。
而这些银柱的出现,分明是因为高阶强者的侵入,触发了此间禁制而形成的。
轰!随着一名袒露胸乳的海西巨汉持拿一柄开天巨锤,疯狂连击在山坡上,终于,一阵乱光摇曳,山石崩飞,一尊古朴、黝黑的巨鼎显露出来。
剧烈的冲击波,打得巨鼎嗡嗡作响,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天下鼎!
“
“传说此鼎有定国气运的妙用!
“
“中枢有令,携此鼎而归者,封侯!
“
“岂只你大周中枢有令,我海西诸国皆有明令,带回天下鼎,列土封疆!
“呼喝声中,数十道声音朝着天下鼎方向狂扑而去,许舒却安坐不动。进乱转秘境前,他最大的野望,就是抢夺天下鼎,以此来提升自己的阶层。但现在,秦冰和晏紫迟迟不至,他忧心忡忡,暗忖,即便秦冰,晏紫归来,带着两个拖油瓶,即便抢得天下鼎,只怕也护持不住,索性冷眼旁观热闹。嗖地一下,天下鼎被席卷上了半空,霎时又摇摇欲坠。在没有气流波动的情况下,天下鼎出现此种异变,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同时有多道意念,锁定了天下鼎,想要将之挪入储物宝物中来,引发了现在的意念拉锯。很快,一道气流卷中巨鼎,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气浪随后袭来。呜呜呜……天下鼎被打得在空中呜呜直转,忽地,一道金光炸开,众人闪身退后,一道身影从鼎口腾出,大手一甩,十余道青芒腾出,却是十余道符纸。那些符纸完全无视了气浪,火焰等攻击,如抱脸虫一般,径直贴在众人脸上。一道青芒闪过,中符之人无不通身剧震,紧接着惨嚎不止,瞬间,身形暴涨,五官扭曲,化作青面獠牙的怪物。任谁也看明白了,在那诡异符箓的作用下,中招者,无不异化成魔。能混到此间的,哪有庸手,最次也是阶序三。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中了诡异符箓的,无不完成了异化,实力大增,疯狂地扑向一众超凡者。与此同时,天下鼎冒起一团淡紫色雾气,瞬间遮掩在雾气之中。在见识了那人激发的诡异符箓后,谁也无法预料那诡异雾气会有怎样的危害,兼之异魔侵略如火,众人疲于应对。一时间,竟无人扑向紫色雾气。众人不动,许舒却动了,他腾身而起,丹息外放,身如云鹤,直扑从鼎中扑出的那人。倒不是许舒忽然改了主意,打算抢夺天下鼎。而是从鼎口中扑出那人,竟是许舒苦寻多时的老朋友陈开走。许舒自入超凡以来,朋友不多,仇家不少。但在这为数不多的朋友中,龙山观的陈开走绝对算得上刎颈之交。自陈开走失踪后,许舒曾多番打探,都没有找到陈开走下落。有鉴于许舒怀疑龙山观观主陈彦中,被蒲氏暗山之主蒲宗孟夺舍,许舒甚至怀疑陈开走已经被蒲宗孟暗害。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处,再遇上陈开走。短短数息工夫,许舒便飞扑近前,还不待他招呼出声,陈开走广袍一回,一道青色符箓迎面飞来。许舒大惊,他见识过这符箓的邪异,射出丹息气劲的同时,也甩出血滴。果然,丹息气劲根本无法对青色符箓产生任何作用,血滴倒是沾染在符箓上,却不影响符箓一样扑到自己脸上。刷地一下,青芒闪过,符箓消失,许舒体内的源力立时有沸腾之兆,随即又迅速平复,但那股震颤心肝的感觉,还是让许舒倍觉恐惧。生怕留下什么隐患,许舒往口中塞了一枚源珠。很快,一股舒爽的感觉袭来,身体恢复如初。早在行动之初,许舒就想过防不住这诡异符箓。但考虑到这诡异符箓厉害的根源,也不过是扰乱源力,引发源乱。有源珠相助,许舒根本无源乱之忧。许舒快速恢复正常,显然也出乎陈开走预料,他一个晃身便扑到近前,双掌一格,一招双峰贯耳,竟直取许舒头颅。
“陈兄!
“许舒暴喝一声,他不相信陈开走认不出自己。奈何,陈开走根本全无反应,许舒抬手格挡。这一击,竟震得许舒双臂发麻。他闪身退后,难以置信地盯着陈开走。陈开走的本事,许舒再清楚不过,哪怕现在陈开走进阶到了阶序五的召唤师,许舒也绝不会有此刻这般意外。适才那一击,陈开走爆发出的力量,如神魔临凡。许舒现在的肉身和力量,已经堪比怪物,陈开走一击竟能让许舒双臂发麻,实在太过惊悚。然而,也正是这一击,让许舒死心了。陈开走终究是走了,眼前留下的这具,不过是个被炼化的躯壳。他自己操控炼尸,自然对炼尸极为熟悉。他呼唤陈开走,而陈开走对他茫然不识,适才的交手,无疑让许舒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蒲宗孟!死来!
“许舒怒喝一声,四镇剑应声而出,魂念到处,四镇剑迎着陈开走狂射而去。许舒料定夺舍陈开走的必是蒲宗孟无疑,若是往昔,他还忌惮蒲宗孟鬼王级别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