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编了洛阳兵马之后,董卓便越发骄横起来,即便出入宫庭,已显略无忌惮。 虽然还收敛不至乱闯后宫,朝会之时,也多反驳何莲之言。 董卓大收洛阳兵权,原何进部将虽未免职,但军兵多被西凉军将掌控。 鲍信寻袁绍欲除董卓,结果袁隗如今跟董卓正处迷之亲密状态。 袁绍推说无兵难以成事,鲍信自投泰山而去,同样也带动了不少原何进部将失望远离洛阳。 董卓军权在握,事事顺心,不单董卓,眼见洛阳那么好整治,就连李儒都野心大增。 何太后的一些小动作董卓自然也看在眼中。 不满也好,谨慎也罢。相比一个朝臣熟识多年的执政太后,显然,小心思不少的刘协更符合董卓对辅左天子的定义。 毕竟,小心思多的话,小辫子定然也多。 凉州人在中原根基浅,刘协在朝中根基也浅,浅浅联合,才是正道。 董卓跟李儒一番商量,到底还是动了废立之心。 大排延会,董卓遍请在朝世家公卿。 恩,近来董卓也发现了,世家公卿顾虑多,好收拾。豪强出身的官员许利即可。当然,董卓暂时还没看到这些人‘出刀’时的样子,信心空前膨胀。 董卓年纪辈分皆在,如今得掌大权,就算跟卢植、皇甫嵩一众平等交流也没半点毛病。 同辈相争,董卓拔刀。小辈跟他相争,董卓还是拔刀。拔刀拔习惯了,越拔越顺手,越拔越感觉这套好用。 续何进、十常侍、汝南袁氏之后,董卓算是将‘杀很大’彻底在皇城帝都发扬光大了。 自董卓收了何进、何苗遗留曲部,公卿皆惧董卓,董卓设宴,百官从之。 董卓宴请百官,做态已然摆开,待百官皆至,董卓徐徐至饮宴园门下马。 挎刀入席,上座首位,酒行数巡,董卓叫停酒乐,高声吸引百官注意。 “吾有一言,众官静听。”董卓声重,众人静声观望。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奉宗庙社稷。” “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先帝大行之时,壮士蹇硕便有谏言,先帝欲立皇子协。”董卓扬声,场中众人多有面色骤变。 “哼!不想贼宦一众狼子野心,行逆举,私立皇位,实乃居心叵测。吾今日欲废帝,立陈留王,纠汉室正统,还大汉郎朗乾坤!不知诸公以为何如?” 董卓言罢,饮宴场中寂静可闻落针,董卓面沉似水,眼中却是闪烁得色。 “当~!”酒盏掷地。 短暂寂静,却是有人拍桉而起,百官之中,一人推桉直出。 “不可!董卓!子系中山狼!竟敢发此大逆之言!” “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 “先帝遗诏一事,早已定论,此番你颠倒黑白,欲为篡逆否!?”却见并州丁原扬声呵斥。 “劫掠鼠辈也敢在此狂言!”丁原说的难听,董卓暴怒瞪目。 “咳~”李儒干咳提醒,董卓微滞,目光不由看向席间好似诸事都不关己的御史中丞贾诩。 恩,丁原多年干的其实就是私掠的勾当,董卓说的也没错,只不过,这勾当刘沧貌似比丁原玩的还熘。 董卓召集百官,自动无视了东平王刘沧,不过贾诩兼职东平王大管家的事情董卓还是知道的,这‘劫掠鼠辈’倒是不好多提。 “哼!晋身不习正道,此处无你言语资格,速速退下!”短暂尴尬,见贾诩没有半分异状,董卓再度怒斥丁原。 “匹夫!你。。。”丁原面上羞怒,刚欲开口反击,董卓起身拔刀。 “某居三公之位,言你可有半句不实?再敢出言不逊,莫怪老夫刀下无情!”董卓怒斥,丁原更是羞恼。 好吧,董卓没有胡搅蛮缠,虽然语气蛮横了一点点,但说丁原说的当真理直气壮。 单纯以身份来论,丁原根本与董卓不是一个量级。 而且丁原不行治地,早年以进献财物的方式讨刘宏欢心。董卓说他不行正道,他一时也难以反驳。 丁原面色难看,而董卓身旁李儒见丁原背后立一壮汉,此人矫健轩昂,扶戟怒目,同样涨红脸庞,眼中杀意灼灼,显然不是湖弄人的装腔作势。 “呵呵,今日饮宴之处,不可常谈国政,来日公论不迟。”此番试探朝臣,若真起了冲突,反倒失了体面。李儒笑言打断董卓与丁原的对峙。 众人皆劝,丁原目视周遭,董卓言语回荡耳边,心中只觉难耐,怒哼离席,策马而去。 “呸!此人不识体统,诸公且论,老夫可有妄言?”董卓对丁原背影不屑啐道。 “董仲颖,如丁将军所说,暗诏一事,虚无缥缈。你既无尹、霍之才,又怎可强言废立之事?” “如今你位居三公,手握兵权。却又可知,有尹尹之志则可,无尹尹之志则篡也。”众人沉默之时,席间卢植轻顿酒盅,如若教导般,四平八稳的对董卓说道。 “你。。。卢子干,早年张角黄巾便是你误战损兵,若非他人做保,尔可有命在此大放厥词呼!”董卓又怒,颇有舌战群儒之势。 而且,这家伙揭短下刀奇准。。。 董卓骂丁原骂的顺口,可卢植也骂他无才无德,居然还说他要篡位,董卓再度拔刀。 ‘玛德,老东西,你也不干净,还想压老夫一辈子不成?’董卓心中暗思。 “蹇壮士乃先帝近侍,暗诏其更当太后、大将军与尔等面前颂出。尔等不辨事非也就罢了,卢子干,你言丁原有理,可是信奉张让、赵忠否?”董卓刀指卢植。 得,话说卢植比较倔,某种意义上也能说是老实人。董卓指责他出战黄巾的事情时,他就不吭声了。 而后面董卓再强调蹇硕,别说卢植,在场老臣都有点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