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西河大长公主苦笑起来:“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咱们皇家公主也不是事事如意的,我十七岁嫁你姑父,你姑父当时年已不惑,沅儿的几个兄长有的比我年龄还大呢!”说着,苦中作乐朝清沅眨眨眼。 东乡大长公主摸了摸脸,说:“唉,也就是我年纪小,沾了几位阿姊阿兄的光,容我肆意,自己挑了夫郎!” 陈王妃在旁边活跃气氛,取笑道:“你家三郎非你不娶,你也非他不嫁,皇兄也爱他人才出众,对你又真心,这是难得的缘分。” 这些皇家贵妇虽然站在权力顶端,可细细思量,人人皆有无奈,人人都有些不如意的往事。真是天地为炉,万物为铜,人人都得苦苦修炼。 只有东乡大长公主年龄最小,待出嫁的年纪赶上了最好的时候,高皇帝肃清了内患,国力也转为强盛;高皇帝又怜她自小无父,所以在她的择嫁问题上多有优待。虽然说也有利益的原因,但她和驸马却是两心相许,可以说,东乡大长公主和夫婿桓奕是皇家最为融洽的一对。 慕容瑛看着西河大战公主,静静地说:“姑母的话,我明白,我们皇家中人,既享受了皇家的尊贵荣华,也要担负起皇家人的责任。我也不怨,只恨临走前不能见父王一面。” 陈王妃安慰道:“你九叔父听得你父王紧赶慢赶,晨起的时候已接近京郊,你九叔父已带人去接应了。他叮嘱我告诉你,他和你父王怕是赶不上正武殿辞行,就在城外等着送你,让你安心。” 李妃也点头道:“清早玉儿和阿休也去迎你父王了。” 慕容瑛听了,眼中一亮,实在是悲喜难言。 菱歌小小的心中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悲伤,她依在慕容瑛旁边软声道:“瑛阿姊,你不哭,等我也会骑马了,我就去看你啊!” 慕容瑛看她脸上还有泪痕,却言语天真安慰自己,不由眼睛一热,摸摸她的小脸,努力笑道:“好,阿姊等菱歌来看我!” 再是不舍,也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慕容瑛依依惜别辞别了宗室女眷,在太常令主持下,又在正武殿门口辞别百官和送行的外命妇,出城而去。 此时,在京郊,离京城一二十里的灞水边,已拉起方圆十多丈的围幛。今天郊野风有点大,围幛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两岸边的柳枝也随风乱舞。 灞水无言穿流而去,水上的灞桥经过破败,修缮,修缮,破败....于千年的风雨之中,依然安静沉默地看着无数人在这里涕泪别离,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故时人又称“销魂桥”。 围幛外边肃立着二三十侍卫,更远处,马匹静静地在吃草。 水边的柳树下,站着两个少年,都是十岁左右年纪,长相都很俊美。其中一个带着二梁白玉冠,正姿态从容地用柳枝在编花冠的少年,正是慕容玘。 另一个戴着二梁莲花金冠的少年,是慕容瑛的胞弟阿休。他手里拿着柳枝,时不时的抽一下水面,一边回头问慕容玘:“阿玉,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来?” 慕容玘不做声。 阿休走过来扯扯他腰间的兽头腰带上缀着的山玄玉,不满地道:“哎哎问你呢!” 慕容玘将一朵花插进柳树冠里,这才抬头,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清凌凌地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答道:“阿休,你已经问我第四次了。” 阿休瞪他一眼,说:“我这不是着急吗?你也只回了我一次呀!”慕容玘白净的脸上微微漾起一个微笑说:“午时出宫,约摸现在刚出城,且等着吧!” 阿休点点头,说:“你还有闲情逸致编花冠,是带回去给阿妹的吗?” 慕容玘一顿说:“不是,给瑛阿姊的。”阿休扁扁嘴像是想哭。 慕容玘忙哄他道:“别哭,等以后我们大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去见阿姊啊!” 阿休小大人似的叹一口气,看看四周无人,轻声道:“你说皇伯父要还在多好啊,天策卫也不会解散,要不然过几年,我们也可以随父兄杀突厥狗了,好过接下来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