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抬头看了她一眼。 最初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病房里并没有她的私人物品,仿佛是昏迷着就这么被送进来,连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我以为这里正在戒严?”淮南试探着问。以奥莉的反应来看,自己并没有被监/禁,但无论是人烟稀少的楼层,还是各个出入口的严格把关,无一不在表明这是一个严密防护的地下研究基地。 “凌晨为止这里确实禁止出入,但今早接到草壁先生的联络,彭格列与米尔菲欧雷家族的对战全面结束,所以无论是日本那边还是意大利,警戒都已经解除。”奥莉留意着对方的精神状态,见她没有疲色才继续说起早上的事,“实验室的大家很关心您的情况,与彭格列那边的交易后续也需要您亲自主持。” 淮南不置可否,虽然想立即把事情弄清楚,一股脑儿地接收大量信息对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是有些吃力。只不过有点意外,当年婉拒了彭格列的邀请,如今自己也获得了能够与其平等交易的地位吗?那什么家族对战听起来就很黑手党,看来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参与进去了。 “资料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整理了两年份,需要现在阅览吗?” “不用,继续准备吧。” 走廊尽头是需要虹膜识别的电梯,淮南刚刚站定,一直以来事无巨细的奥莉也停下步伐:“很抱歉,我没有负七层的权限。” 本来就不是非常必要让对方代劳的淮南抬眸,看见奥莉颔首低眉的模样,仿佛让她亲自动手是一件非常失职的事情。 “倒也不必如此。”淮南嘟囔着,踮起脚尖,让摄像头扫过眼睛。 电梯门应声而开,淮南回头看她:“你只是助理而已。” “「当不好助理的女仆不是好管家」,这是您亲口说的。”这么回答的奥莉,表情依然认真而温柔。 淮南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促狭,不由笑起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准确,我现在有一种被十年火箭炮击中的感觉。” 一觉醒来,身边尽是陌生的人事物,她在重复的检查与问话中逐渐无所适从,以至于不知不觉神经紧绷。如果不是有别于十年前的常识让她坚定,这份割裂感一定会更加强烈。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雀先生预计今天深夜抵达意大利,看时间,现在航班应当起飞了,相信很快就能与您见面。” “云雀?”淮南轻声念着熟悉的音节,只觉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情绪,真是奇怪而陌生的体验。不过,是啊,依然存在的记忆里,他们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乡遇故知,想来约他单独见个面应当不会那么困难才是。 自从醒来以后第一次有了期待的事情,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意大利,来做什么?”淮南随口问道,同时抬起手。电梯的按键全部亮起,这表示她可以去任何楼层。 “恕我直言,见自己的妻子不需要理由?况且云雀先生只是临时回到并盛,若没有被其他事情绊住,迟早也是要飞过来的。” ——等等,什么? 淮南准备按键的手指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她。 她刚才好像听错了。云雀的什么?什么妻子?那家伙为什么会有妻子? 奥莉仍然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正在猜测近期彭格列或许还会有谁来到西西里,如果她有见面意向的话她会帮忙准备云云。可惜淮南并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此时她只觉内心充斥着突如其来的情绪,又酸又涩,还有不解。 她还陷在出乎意料的打击里没出来。 不能理解,无法想象,以云雀恭弥的性格难道不是一直独来独往的吗,怎么就抢跑了呢? 协议结婚?商业联姻?可是那么讨厌束缚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纸协议就被受限在婚姻关系中。 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她更加索然无味了。 淮南默不作声地按下负七楼层。不见了,见什么呀,她才不约有妇之夫。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不忿,连她自己也很难讲清楚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尤其不能细想,竟然有女孩子在他身边占得一席之地。 然后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这种情绪很不对劲! 我好像在吃醋。 难道我十年前就喜欢他?! 淮南走出电梯。出现在眼前的是非常传统的装潢风格,深色原木地板铺就的厅堂简洁而宽敞,三面闭合着淡色绘彩的障子门,不难想象那后面是一间又一间和室。 “那么,我就送到这里。”奥莉站在电梯里,一手横在电梯边,不让电梯门关上。 淮南奇怪回眸:“怎么了?”
第1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