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鼓掌时,虽然主要是出于尊重其他选手的礼节性,但也是发自纪和玉的本心。纪和玉希望奥古斯塔能尽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毕竟,奥古斯塔虽然在短节目中失利,但和第六名的选手分差也不过3分左右,自由滑上找回状态,未必不能冲击奖牌。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奥古斯塔是第4组第3号选手,这个位次还算不错,离第5组只差几号,踩线进入自由滑的孟浔运气同样不错,是第1组6号选手,起码在他上场的时候,前5位选手已经帮他初步将裁判的评分标准给稳定了下来。 而在竞争最激烈的第5组里,纪和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洗过手的缘故,竟然又一次抽到了最后一个,也就是第5组的6号。小红手斯坦利延续了他一贯的名声抽到第5组5号,前面4个选手,分别是那位爆冷进入前六的小将,弗朗西斯科、松下真一和卢锡安。 “小玉,我就说嘛,抽签前洗手果然是有用的,”蒋一清笑眯眯地说,“这不就运气来了。” “其实什么时候出场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纪和玉哭笑不得地说,“也不一定要抽最后一个。” “瞧瞧你,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蒋一清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哈哈”笑了几声,道,“知道的人知道你练出了4S,在难度上稳压别人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就爱说大话呢。” 纪和玉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是实话实说。” “你说,你怎么就天赋这么好呀,”蒋一清感慨道,“如果我有你一半有天赋,也不至于华国到现在就勉强拿了咱们那两块奖牌。” 说完,蒋一清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颇有些自怨自艾的意味,轻咳两声改口道:“你算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比人,气死人!” 蒋一清玩笑般的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顿时一轻。 纪和玉唇角微勾,主动伸出双臂给了蒋一清一个拥抱。 “谢谢你蒋哥,这么多年你真的很不容易。” 别看蒋一清早在七八年前就是华国男单一哥,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其实,因为华国花滑在国际上的成绩并不好,就连蒋一清也只是因为基本上齐全了四种四周跳而勉强跻身世界一线水准,最高排名常年在第十打转,被许多黑粉称为“一线守门员”,稍有不慎就要从一线掉下去的那种。 这些年,蒋一清既要为华国守住最后的参赛名额,又要克服越积越多、越积越严重的伤病,还要承受不少黑子的骂名,其实非常辛苦。 上辈子也曾从这样的状态下走出来的纪和玉很清楚蒋一清究竟承受了来自国家队、体育总局、所有冰粉以及网络舆论的多大压力。 压力是会击垮一个人的。虽然蒋一清表面上每天嘻嘻哈哈很乐观的样子,但纪和玉很清楚,这位因为伤病而不能参加训练的男单一哥,看上去“游手好闲”得很,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有多么难熬。 “小玉……”蒋一清嗓音微哑,没有想到纪和玉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温柔。”蒋一清叹了口气。 何止是很温柔,简直是太温柔了,该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在这样好的纪和玉面前忍住不沦陷的呢? 想起好友云澈和自己谈到的那些纪家腌臜之事,以及那块害纪和玉在全锦赛上摔倒的碎冰,蒋一清的心就揪了一下。 原来,还真的有人能在面对这么好的纪和玉时下狠手啊。 “这个,好像温明哥说过,有些粉丝也说过,还有几个选手也跟我说过?”纪和玉不确定道,“大家都对我很好,也把我想得太好了。” “不,你是真的很好,也是真的很温柔,”蒋一清笑了,同样伸手回抱了纪和玉一下,“小玉,明天的自由滑加油。” 次日的自由滑里,由于纪和玉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因此他在比赛开始后没有那么早去热身,而是先留下了观看一段时间的比赛,也是为了给第一次参加大赛的自由滑的孟浔加油。 有了昨天顺利比赛的经验,孟浔今天远远没有那么紧张,热身完后等待上场时,一面在选手席上保持着拉伸的姿势,令自己的肌肉保持弹性,一面观看前面几位选手的比赛。 虽然教练组们没有一个人对孟浔提出要求,但孟浔悄悄地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底线—— 要进前20,为华国拿下一个世青赛的参赛资格! 孟浔是以短节目第27名的成绩进入自由滑的,距离20名在位次上有一点差距,但大家的分差并不大,只在两三分之间,而他的出场顺序又是第一组最后一个,如果发挥得出色,想来赶超两三分也不是没有希望。 孟浔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观看比赛的纪和玉,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绝对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教了他这么多的小玉哥失望! 纪和玉全然不知道孟浔的心思,只是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孟浔正看着自己。 “孟浔?”纪和玉迟疑道,“怎么了,紧张吗?很快就要到你了,放松些,你滑得不错,没问题的。” 孟浔其实觉得自己并不紧张,甚至处于一个虽然放松,但是精神又高度亢奋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绝对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自由滑中,但又能保持一个相对自如的状态。 但听见纪和玉这话,孟浔还是轻咳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纪和玉道:“嗯,小玉哥,我有点紧张。” “放松,没事的。”纪和玉失笑道。 孟浔毕竟才十五岁,又是第一次在大赛中进入自由滑,纪和玉联想到上辈子的自己,语气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