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理了理衣服,去迎宋浅。宋浅是林姨娘所出,向来体弱多病,性子却天真活泼。 宋浅捧着一把绿梅,十二岁的年纪身量还没张开,虽然常年生病让她显得有些消瘦,但脸颊还是带着一点丰润。 “二姐姐,这是外祖母家的绿萼梅花,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就折了些过来。” “快看看放哪里!” 勾月找了个白色花瓶把梅花剪枝插好,宋浅才安定的坐在榻上。 “你都快把你外祖家搬来了。”宋婉打趣她。 宋浅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外祖母疼我嘛。” “这绿梅长得花枝错落,想必也是精心照料着的,真是不错。”宋婉语调温柔欣喜,看着花,她闻到了金钱的味道,京都的气候不适合养绿梅,据说林家专门从湖州运土养花。养这么一院子绿梅,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宋浅神神秘秘的凑过来:“二姐姐,我今儿来可不仅仅是来送花的,我知道了一个大消息。” 宋婉好笑的看着她这样子,也把脑袋凑过去,像说悄悄话一样。 “那个和户部尚书的大少爷有来往。”那个是指宋暖暖。 宋婉笑意顿时消失,立刻屏退左右。 “你确定吗?”宋婉严肃的问。 宋浅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说:“我昨天看见他俩在城北的别院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宋暖暖已经定亲了。”宋婉告诉宋浅。 宋浅很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月前,父亲就带了名帖去宫中,应该是和五皇子定下了,就是还没宣布罢了,应该是等除夕赐婚了。” “你没见这几天宁妃总有赏赐吗?” 宋浅显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还真没注意。” 宋婉顿了顿:“不然父亲也不会为我定亲。” 宋浅不满:“二姐姐你才十五岁诶。” 宋婉叹了口气:“这下可怎么办。” 宋浅更是没了主意:“要不告诉母亲,看她怎么定夺?” 宋婉知道只能置身事外:“母亲疼爱她,自然不会信,便是发现是确有其事,怕是会记恨你。” “随她去吧。”宋婉不打算趟这浑水。 又想起了什么,交代了宋浅两句。 宋浅坐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兰轩比不得她的惜玉楼暖和,宋婉不让她多待。 宋浅的生母林姨娘是京都富商,家底颇丰,年年出大笔银子供养侯府,对于这唯一的体弱的外孙女自然怜惜的,有这样的娘家,林姨娘在侯府也是立得住脚的。 只是林姨娘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在府里地位也比不上这些小姐,宋浅又还小,自然地和宋婉结成了同盟。今天这个消息也是林姨娘透露给她的。 晚间,所有人都要在小厅一起吃饭。每月十五号都是如此,用此举以显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庭和睦。 临去前一个时辰,宋婉就在祈祷宋司病的下不来床了,取消家庭聚会,但没有成功。她向来运气一般。 宋司,罗氏,林姨娘,成姨娘,关姨娘,宋暖暖,宋浅,宋麒。 哦,还有她这个倒霉蛋。 在侯府,没有子嗣的姨娘不能上桌,关姨娘是个例外,关姨娘是胡汉混血,年轻明艳,眉眼勾人,宋司被迷得神魂颠倒,几乎快指天说这是自己毕生所爱了。 按规矩妾不能上桌,只是罗氏家里式微,侯府又不讲什么规矩,便乱七八糟的来了。 罗氏在前几年还会规劝下宋司,现在只是冷眼旁观,宋婉想,她可能盼着宋司早点死。 宋司却还在狐朋狗友聚会时,长谈妻妾和睦的佳话。 开饭前,宋司照例讲了几句话。宋婉没有听他在讲什么,根本也没有人在听。 然后宋司宣布可以吃饭了,宋婉端坐在凳子上,小口的吃着饭,力求平淡的吃完这顿饭。 宋司开始关注他唯一的儿子:“麒儿,你近日跟着徐夫子读书,可有进益啊?” 宋麒含糊其词:“孩儿最近在读关于水患的文章,前人智慧,受益无穷。” 宋麒是块榆木,十一岁连论语都理不清,只会往院子里收漂亮小丫鬟。自打宋麒六岁,先生夸了几句后,宋司就一直沉浸在我儿子能考状元的春秋大梦里。 宋司满意的抚须:“不错,徐夫子学富五车,你跟着读书必要戒骄戒躁。” “孩儿省得。” 关姨娘笑道:“大公子聪慧过人,必能光耀门楣” 成姨娘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德行,笑着给宋司夹了块鱼皮豆腐:“十来岁的孩子,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