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糖早早起床,随便啃了两片干巴巴的全麦面包后,又将包着青铜镜碎片的红布包重新叠整齐,才小心搁进双肩背包里,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昨天晚宴结束后,陆洲给苏糖发来了消息,两人约定好今天上午九点陆洲来苏家,接上苏糖一道去城郊。 看着时间不早了,苏糖不想让陆洲等自己,特意提早十分钟出门。可她刚一走出院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门外的路旁。 苏糖认得那辆车,正是她在铜水镇火车站门前看到的那辆,当时她还误以为陆洲是给自己接站的当地司机来着。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苏糖还是坐上了这辆车。 苏糖走到车边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里面看了看,在确认驾驶位上的人是陆洲,并没有上错车后,她费劲儿地抬腿蹬上车边的脚踏板,踩稳后矮身钻进了车里。 苏糖上车的时候,陆洲正翻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左右滑动着。见苏糖上来,他转过头打招呼:“早啊!”接着露出了个极其灿烂的笑脸。 一周前陆洲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他爸妈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亲自回国陪伴儿子,便打算借由工作之便,在一场小型古玩拍卖会上拍下陆洲喜欢的竞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刚刚陆洲在手机上翻看的就是这场拍卖会的竞品花名册,其中有几个物件儿他看着还不错,算是能入得了眼的程度,可就是不能深究,一旦深究起来又总觉得差着点儿意思。 他一边往后面翻着册子,一边等苏糖出来,就在车门被拉开的瞬间,一尊青铜豆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陆洲眼前一亮,不知从何时起,他对青铜器类的物件儿似乎格外多了一层关注。 之前在学习青铜器这一块的时候,陆洲在一本专门讲述青铜器的书上读到过关于“豆”这种器具的简介。 豆作为中国古代贵族使用的一种礼器,往往用来盛装食物,常见于各种祭祀、宴飨,以及丧葬等活动中,其使用的数量多少也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豆的外形类似于高足盘,整个器具的下部是一根带有底座托盘的柄,支撑起上部的圆盘,圆盘顶部是一个半圆形顶盖,与圆盘组合起来呈现出近圆球的形状,足像一颗浑圆饱满的豆子。 古人对礼器类别极为讲究,规定了不同种类的食物分由不同品种的礼器盛装,而最有趣的是,在一众食品中,豆又是专门用来盛放腌菜和肉酱的。想到腌菜,陆洲轻声笑出了声,思绪又飘回了在铜水镇集市遇见苏糖的那个早上。 苏糖不知道陆洲的思绪竟飘去了那么远,见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苏糖也很受感染地跟着笑笑,回应道:“早啊。” 陆洲快速截屏,将花名册上青铜豆的那一页给妈妈陆秋仪发了过去,迅速敲定好今天拍卖会的目标物后,陆洲启动车子,载着苏糖朝城郊开去。 一路上陆洲很安静,社恐如苏糖自然也不会想不开去寻找话题,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句寒暄外,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安静。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陆洲打开车载音箱,他鼓捣了好半天后,一句“我是一颗活力四射朝气蓬勃五彩缤纷的跳跳糖~~”欢快地从音箱里蹦了出来。 苏糖正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街景,听见这句生动的歌词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陆洲快速看了眼苏糖的方向,故意问她:“笑什么呢?” 苏糖闻声敛起笑容,可眼角的笑意却迟迟没有消散,她侧过脸看着陆洲,道:“我没想到你还喜欢听这种活泼可爱的歌。” 陆洲“哦”了一声:“那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听什么样的歌?” “e....”苏糖还真的顺着陆洲的话思考了起来,片刻后她再次开口道,“钢琴曲吧,像李斯特的《钟》,或者肖邦的《夜曲》,要是活泼一点的就是Johann Pachelbel的《卡农》,反正没想到会是流行歌曲。” 陆洲听后不禁失笑,晨光透过窗子斜照进车里,打在他满含笑意的侧脸上,长密的睫毛和弯弯的眼角仿佛镀上一层金光,毛茸茸的格外好看。这样柔和的景象和他那慵懒的气场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十分和谐,直戳上苏糖心中的某一处柔软。 陆洲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门上,轻点着额头的一侧,目视前方地笑道:“我看上去真有那么高雅吗?你该不会是在揶揄我吧?苏糖小朋友,我语文学的不好,你可不能欺负我。” e....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高贵冷艳的豪门贵公子,从小便接受着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的混合式教育,中英法俄德意韩日,但凡叫得上名字的语种都得轮着番儿地学学。 除此之外,什么钢琴、小提琴、大提琴、手风琴,古筝、吉他、贝斯、架子鼓,还有各种风管乐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