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也不追,看样子疯犬万年难遇的好心情就到这里了,也罢,她也突然没什么精神,不如早点睡觉。 她旋身飞上回廊,忽觉脑后风动,正要闪躲,冷不丁闪躲的方向又出现玄凝术,一把将她握了个结结实实。 “少司寇。”肃霜叹着气唤他,“我认输了行不行?我困了,要睡觉。” 祝玄抬手撤了玄凝术,却摇了摇头:“你这样不行,十日后随我一同赴宴。” * 十日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青鸾帝君寿辰当日。 巳时上下,两位少司寇的车辇已备好,停在了刑狱司正门前。 肃霜躲在角落里把玩自己的指甲,完全不想上车。 祝玄干嘛非要带上她?她对青鸾族着实生不出半丝好感,一点都不想去他们的地盘。 可是对祝玄说“不想去”没用,一连十天,她天天逮着祝玄就说不想去,最后他只回了她一句话:“你现在是刑狱司秋官,听从少司寇安排是你的职责。” 唉,算了,看在日子过得确实奢华富足的份上,听从安排就听从安排。 祝玄很快出来了,他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浅杏黄色的华服,束发细丝绳上的数粒宝珠挂在肩上,简直是一瞬间就从疯犬变成了出身高贵的神君公子。 肃霜又朝阴影处躲了躲,盼着他找不着自己,然而他一下就找着了,还招宠物似的朝她招手:“过来。” 他是不是真把她当猫来养? 肃霜轻飘飘走过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少司寇,我是书精,虽然温柔可爱又天真善良,但众所周知,书是不能……” 一语未了,祝玄握着脑壳把她推上车,只问:“不能什么?” 肃霜的语气扑簌簌软下去:“不能——不能太粗暴对待,古书需要爱护嘛。哎哟,少司寇别掐脑袋,我胆小。” 祝玄松开手,指尖却勾下她耳畔的珍珠簪,闲不住的手指把簪子转个不停。 又拆她发饰?肃霜将纱帘揭开半扇,望着外面的云雪一线,心不在焉地说道:“少司寇,我今天只戴了一两根花树,衣裳也换了颜色,应当挺好看吧?” 今天她穿的这身显见是神工司下过真功夫的,用最细最薄最软的鲛绡叠了不知多少层,却还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像一抹轻云,点缀的雪青帔帛素雅又不失端庄,光为了搭合适的发髻,她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可祝玄的评价只有敷衍的两个字:“还行。” 闲着也是闲着,肃霜跟他磨嘴皮子:“还行是不是就是挺好看的意思?” 可能因为衣裳发饰都偏素雅,所以她上了脂粉,色泽粉嫩的嘴唇变得红艳,眉眼愈显浓黑,一蹙眉,便凄楚易碎。 这模样放谁身上祝玄都不会多看一眼,偏出现在她脸上,他就觉不顺眼。 指间把玩的珍珠簪一停,他说:“还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