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来,反倒折损了三百多人。
宁国泰被压着揍了半天,胸中憋了一股子火,与弗伦会面后,就毫不客气的怒道,“弗伦,你他娘的是不是想看着老子死在这里,你是跑着来的,还是爬着来的。”
“宁国泰,你休得胡言乱语,老子刚到鸿宝街就被汉人伏击了一阵,我倒想问问你呢,你不是说汉人攻打迅猛么,怎么还有精力分兵去伏击,难道林宁麾下还能凭空变出六千人来不成?”弗伦此言一出,宁国泰就瞪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儿?
这下子宁国泰也有点搞不清林宁麾下到底有多少人了,只好摆手道,“算了,别争了,现在该怎么办,汉人守得跟铁王八一样。”
“打,既然堵住了街口,这些汉人就跑不了,殿下严令,务必全歼这股汉人,今夜就看你我的本事了”弗伦没有二话,吩咐各部百夫长重新组织进攻,这次有了宁国泰的加入,女真人兵力充足,很快就占领了西面两个宅院。
林宁似乎感觉到了兵力不足,所以开始集中兵力向北面突围,弗伦好不容易才堵住街口,哪里容许林宁逃跑。于是,双方在鸿宝街北面展开了殊死搏杀,晋北军三五为一小队,配合娴熟,女真人则占着兵力优势,双方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可随着时间推移,宁国泰和弗伦终究有些受不了的,因为女真勇士折损程度几乎是晋北军的两倍都不止,照这种情况下去,等歼灭这股汉人,自己这边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同样,林宁也非常着急,到现在为止只有驻守阿兰街的弗伦赶到了这里,西城区还有过半女真人没有动静,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抹了把汗水,林宁朝着远处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火把下的宁国泰,他咬咬牙,暗道拼了,撸起袖子,朝着副将陈佩喊道,“陈佩,把你的人组织起来,随老子杀过去,剁了宁国泰的狗头。”
林宁并不是一员勇将,他出身京师大学堂步兵科,擅长的是列阵绝非悍勇,可这次,他不得不这么做。陈佩的三百多人被组织了起来,在林宁的带领下开始朝着宁国泰所在的指挥所攻去,林宁一马当先悍不畏死,麾下也各个气势如虹,女真人根本抵挡不住,眼看着林宁率兵杀过来,可把宁国泰和弗伦吓得够呛,赶紧招呼兵马拦截,如此一来,攻守易位,处于兵力优势的女真人竟然进入了防守模式,眼看着还岌岌可危。
宁国泰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和弗伦的求援信不断送到敖德烈手中,到寅时初,在确定林宁所部被彻底围困后,敖德烈嘴角一翘,立刻下令西城区兵马合围鸿宝街。敖德烈下令后,女真人行军非常迅速,很快就将鸿宝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与此同时,敖德烈在北面布置伏兵,防止史森明突袭西城,解救林宁。
一切准备妥当后,近万女真人开始围攻鸿宝街,林宁所部两千多人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化作风中的尘埃。林宁死战不退,麾下将士也毫无惧色,他们不断厮杀着,鲜血染红了整条鸿宝街。
听着耳边震天响的厮杀声,女真人的援兵越来越多,林宁终于笑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成了既定的使命,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女真人钉在了西城区。女真人兵力源源不断涌进来,晋北军只能节节抵抗,即便如此,依旧没了挽回的希望。身边仅剩下了一百多人,靠着临近的两个院子顽强抵抗着。林宁擦着滴血的刀,肩头绑着厚厚的布条。
女真人似乎非常着急,并没有给林宁太多的休息时间,敖德烈亲自来到了宅院前,他亲眼目睹了林宁的壮举,心中只有钦佩,“林宁,到了这种地步何不降了本王,绝境之下,如此选择,并不可耻!”
“嘿嘿....敖德烈,你觉得林某人会投降么?”林宁从围墙上探出头,看着天边黑暗,他痛苦的喘息着,他活不了了,但也不能窝窝囊囊的死。记得京师大学堂步兵科有一句名言刻在每个人的心上,勇敢的战士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兄弟们,父老在家,我等当誓死保护,可有勇者,随本将奋勇向前!”
“杀...杀...”仅有的百余名士兵,相互搀扶着站直了身子,他们的吼声是那么的洪亮。勇敢的战士们奔涌在冲锋的路上,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天地,这一夜,鸿宝街惨烈非凡,这一夜,注定血染满城红。
望着那些奔跑在死亡路上的晋北军士兵,敖德烈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钦佩,身处绝境,军心可用,这些汉人身上流着一股力量,那是可怕的力量,直到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哥多铎会如此小心谨慎了。如果是别的军队,碰到长春州这样的绝境,或许早已经崩溃了,但晋北军不同,他们意志坚定,不是一次惨败就能打垮的。真是一群可怕的人,如果自己没有调派其他地方的驻军前来围剿鸿宝街,后果会是什么样呢?
恐怕到最后弗伦和宁国泰会与对面的晋北军同归于尽吧。很多事情你永远都搞不明白,为何这群刚刚经历惨败的汉人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又为什么以前大明朝的汉人总给人一种软弱的形象,是谁将汉人变成了一群野狼,又是谁将汉人变成了一群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