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来报,刘忠勋浑身一震,二十里,对于骑兵来说还不是眨眼就到?长呼口气,刘忠勋转头看向了西北,他心中很清楚,无论自己做多少努力,都无法阻挡女真人的步伐的。
唯一的指望就是身后的晋北军,铁督师,你有不臣之心,你有天下之意,可刘忠勋不能当不臣之人啊。曾经接到十几封信,都是都督府调令,催促他领一万儿郎去滦河布防,可是能那样做么?那样做,朝廷会如何看他,他是效忠朝廷,还是效忠铁督师?
“传令下去,儿郎们聚集白玉桥,让出南部十里,放女真骑兵进来!”刘忠勋不愧是大明少有之帅才,既然决定要打,就不会犹豫。将令下达,各部人马开始行动起来,此次女真前锋骑兵乃完颜宗弼亲自统领,一开始就排出多铎这把利剑,就可以看出多尔衮的心情有多么急迫。
女真骑兵奔驰如飞,预想中刘忠勋的兵马应该在前方建立一条防御阵势的,因为按照常理,唯有军阵在前,将骑兵的冲击速度降下来后,后边的仗才能打下去,要是任由骑兵肆意冲锋分割,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现在,放眼望去,除了女真骑兵,不见一个汉人,多铎心中甚是不安,眼看这就要进入白玉桥二十里范围,他当即下令道,“全军停下,苏克哈克,领你的人前方探路,注意小心!”
多铎很谨慎,他的谨慎也救了不少女真人的性命,苏克哈克领着自己的千人队冲锋向前,仅仅冲锋了两里地,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只见不少战马一脚踏进坑里,接着痛苦嘶鸣起来,马上勇士也好不到哪里去,落地被摔个重伤,命苦的直接被战马践踏而死。
看到此景,多铎吐口唾沫,暗骂道,“老匹夫果然难对付,陷马坑竟然挖到这里来了,难道这段时间刘忠勋的兵马什么都没干就趴地上挖坑了?”
陷马坑,杀伤力不小,可一旦失去了隐蔽性,就没了意义,不过依旧能延缓骑兵推进的速度,现在多铎就饱受了陷马坑之苦。蜗牛般的往前爬,那骑兵的意义何在?多铎一咬银牙,当即下达了分兵命令,六千骑兵分左右两路,从东西两侧迂回包抄白玉桥。
多铎想的非常清楚,汉人既然在白玉桥之南挖了数不清的陷马坑,那东西两侧定然没有阻碍,汉人又不是神仙,在南边挖了大量陷马坑的情况下,还能东西两侧都挖?
多铎想对了,当分兵之后,刘忠勋就大皱起了眉头,他可没想到女真人会反应这么快,不过仅靠着几千女真骑兵就想将他刘忠勋一口吞下,也是绝无可能的。眉头一锁,手抚花白胡须,肃穆道,“先不要打,把这些骑兵放进来,种某人要让这些女真蛮子进的来出不去,也让蛮子知道下,我大明能打胜仗的可不只有晋北军!”
女真骑兵左右推进,果然顺利了许多,一路上只有零星散散的抵抗,多铎有些自得的,因为正是他及时做出应对,方能顺利进军,恐怕现在大部分明军还在白玉桥南边等着女真勇士踏完陷马坑好决战呢。不过,很快多铎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前方不远处一片乌压压的军阵,也就是说刘忠勋的兵马根本没往南边派,都在白玉桥附近等着女真勇士自投罗网呢。
好一个老匹夫,着实有点出人意料了,原来那些陷马坑就是幌子,可那样又如何,难道六千多女真铁骑,还冲不破一个汉人的万人阵么?
撑起长枪,红缨飘飘,多铎怒声吼道,“勇士们,前方就是老匹夫,听我号令,锥形阵,破敌,杀刘忠勋者,赏黄金千两!”
锥形阵,如长矛冲刺,善于切割阵型,缺点是不够厚重,一旦前头无法顺利冲杀,整个阵型就有被阻挡围杀的风险。可是,谁在乎呢,难道女真铁骑还怕了种老匹夫的步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女真人高声呐喊着朝着刘忠勋的本部军阵扑去,面对来势汹汹的骑兵,刘忠勋并不慌乱,他耐心观察着,当能感受到女真骑兵的气息后,他传下令去,只见传令兵挥舞彩旗。
各部将领齐声令下,一排排拒马从黄土中撑起来,这些拒马提前埋在黄土中,或者用枯草掩盖,女真人并没有发觉,更要命的是这些拒马比往常的拒马更为锋利,也更长,战马想跳过去几乎没有可能,事出突然,无数战马撞上拒马,立马被扎成重伤,那些滚落马下的骑兵更是惨,调到拒马之上,直接被尖刺刺了个对穿。
鲜血淋漓,战马哀嚎,刀光剑影的战场永远都是这么惨烈,多铎只觉得头皮发麻,拒马,拒马,怎么把这点忘了。
战云呼啸,那白玉桥上,可有汉宫阙商?
在北国天空下,不知是谁留下一缕狂放的歌,配合着马蹄声,震动了半边天空。看着如云踏来的女真铁骑,刘忠勋刚毅苍老的面容镇定自若,没有半点的慌乱,对这位老将军来说,一生戎马,经历过的惨烈战争不知凡几,这一场战争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笔笔墨而已,至于会涂抹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
铁督师因为无数的缘由,不愿意派兵前来,那么需要怪罪铁督师么?不,刘忠勋并不怪罪铁墨,每个人的抉择不同,无法强求,如果是他刘忠勋站在铁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