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杜福山这些人不一样,他的退路很少,相比之下,只有铁墨这个退路更保险罢了。选择不一样,待遇不一样。谢智觉得很委屈,就因为自己联系了铁墨,就仿佛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这是杭州城保住了,要是杭州城没保住呢?
杜福山显然没想到谢智会如此回答,他嘴角微微上扬,抚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谢大人何必这般说?本官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可是为我杭州府出力甚多嘛,你辛苦了!”
谢智太了解杜福山了,此人一向是笑里藏刀,嘴上这样说,心里怕是很不痛快的。不过眼下也没有后悔药吃的,以后在浙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谢智重新坐了下来,不过他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疏离感,也就片刻的功夫,自己与众人之间已经多了一道隔阂。哎,也许这就是杜福山真正的目的吧。不是跟铁墨联系么?既然想背叛南直隶官场,那就做好被孤立的准备。到这个时候,谢智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生出一些疲惫感。
官场,与自己起初所想完全不一样,这官当的太累了。如果事不可为,索性回老家当个富家翁,总好过在杭州吃瘪。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杜福山找大家商量下该怎么将最近的事情上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把之前兵败独松关的丑态撇得一干二净。之前那场兵败,可不仅仅是兵败,还丢了钱塘,要不是宣府兵马驰援及时,搞不好流寇就追着败兵打进杭州城了。
杭州城内众官员如何商议,铁墨根本无暇顾及,此时他来不及休整,指挥着麾下兵马继续向西,追着李自成的脚步追赶。余杭西边,河流众多,这就导致骑兵的作用被大幅度减小。放在往常,李自成敢这样撤兵,云府铁骑遭追上去一阵暴揍了。可惜,在江南山水中,骑兵处处受制。好在铁墨也没想一口气吞了李自成的兵马,他真正的目标是驰援万丘镇。
前方道路茫茫,清风微凉,铁墨骑马慢行,眉头皱的很深。这江南地貌,可真够恼人的,明明骑着高头大马,却跑不起来,“定山,督促后续兵马加快脚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万丘镇才行,若是李自成的兵马也掺和到万丘镇战事中,怕万丘镇的兵马就危险了。”
“督师放心,末将这就去督促!”周定山可不敢怠慢,若是万丘镇的京营兵马损失过重,恐怕徐公爷心里就要不痛快了。
一路艰难赶路,一向注意仪表的徐芷欣也是风尘仆仆,多了几分疲惫之色。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她提着水袋来到铁墨身旁,“如今流寇各部一心撤出浙江,你是不是太过担心了?”
“常理是应该这样,可别忘了,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高迎祥,还有李自成。旁人,或许不会,可李自成却绝非常人,若是有机会对万丘镇砍一刀,李自成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对李自成这个人,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跟李自成打交道越多,越知道此人的可怕。
李自成比高迎祥厉害之处,在于此人更果断,更有魄力。很多时候,铁墨觉得李自成和自己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只要觉得机会合适,就没有不敢干的事情。不是不想灭了李自成,但大多时候,想想就行了,李自成岂是那么容易灭的?从陕北到浙江,一路辗转,李自成的势力是越来越壮大。
徐芷欣不知铁墨为何对李自成高看一眼,至少她没觉得李自成有什么可怕的,因为在徐芷欣看来,自武康开战以来,到撤出余杭,李自成可是接连失利。这种情况下,怎么看都不觉得李自成有什么过人之处。
万丘镇,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惨烈的战场。为了剪除身后的隐患,高迎祥调集重兵进攻万丘镇,而同样,京营兵马为了完成徐弘基交待下的任务,自然是死死守着万丘镇。双方几万兵马,围绕着一个小小的万丘镇打得不可开交。
指挥使金世峰和乔北溟守的非常吃力,可他们不敢有半点撤退的心思。这次徐公爷可是下了严令,不坚持三天,放跑了流寇,回去也是掉脑袋。
一天恶战,饭都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等着贼兵后撤,金世峰扒拉着饭,嘴里发着牢骚,“这仗太难打了,这才一天,兄弟们就伤亡不小,如何坚持三天?也不知道公爷打的什么心思,咱们死守万丘镇,明显讨不到好处啊。”
乔北溟眉毛挑了挑,瞥了金世峰一眼,“你就别瞎嘀咕了,当初这任务可是咱们讨来的,说什么也得顶住了。既然老公爷这般安排,那肯定有他的深意。我们再坚持一下吧,估计过两天,铁督师的兵马就能过来帮咱们了。”
“话是这么说,可当初也没想到仗这么难打啊!”金世峰是真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要知道万丘镇一战这么难打,说什么也不会抢这差事儿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巳时不到,隆隆的鼓声再次响起,恶战再次开始。这一天,双方继续绕万丘镇展开拉锯战,而距离万丘镇几十里的地方一支大军缓缓走来。
李自成虽然被逼着离开了余杭,又是连续吃了几次亏,但麾下兵马并没有乱,依旧很有章法。探马外放,密切留意着周遭的情况。他不仅留意着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