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动? 周游不免又替江月心担心起来。可是这次还不等他喊出声来,更来不及前去拉开水人,那条隆起的土陇已倏然到了江月心脚下,嘭的一声,地面裂开,数条儿臂粗细的乌黑根脉像是污水一般喷薄而出,更像是闻到腥味的毒蛇,径直往江月心身上缠绕啃噬而去! “月心!”周游终于又忍不住喊出了声来,身子更是不争气的要往前奔去。不过,这一次不用苏也去拉他,也不用江月心推开他,他只是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无法抬起来! 土陇里伸出来的根脉数量充足,除了困住江月心的,更有不少绕过水人,直抵周游和苏也脚下,亦是从地下破出,疾速裹上二人脚踝,眼看着就要往他们身上缠绕而上! 这下,别说去替江月心操心,周游他自己也都自身难保了。 比起那些枝蔓,从地下涌出的根脉显然厉害更多,只不过刚刚缠上脚踝一道,周游便登时觉得阴寒之气竟透过皮肤骨骼,直刺自己腿中气脉而去。 根脉的阴寒之气去势极快,周游已经急忙闭锁气脉了,可那根脉的阴寒之气仍旧无孔不入,仍旧从缝隙里挤进了气脉,阴魂不散地要往周游心脉中钻去! “吱!” 周游正焦头烂额之际,忽听一尖声嘶叫,清泠泠钻进了周游的脑中,叫周游打个激灵,顿时觉得脚踝上一道被撕扯开的剧痛直刺脑仁而去! 虽然的确是疼,不过从脚踝上钻进来的那丝鬼头鬼脑的阴寒之气,却好似被人拽着尾巴,硬是从周游气脉中给拉了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游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刚才一直躲在后头的小白,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蹲在了自己的腿边,呲着牙,露着爪,尖利雪亮的爪尖之上,还沾染着丝丝缕缕的鲜血,看起来分外刺眼。 再看看自己脚踝小腿上的几道长长的抓痕,周游立马明白了小白爪子上的血迹是从何而来的了。不过这一次,对于小白的利爪出击,周游却是心怀感恩,要不是小白出手,还不知道那根脉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呢。 于是周游真心诚意地对小白道:“多谢!” 小白抽了抽鼻子,没说什么。反倒是旁边苏也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自己还靠小白脱险,却还有心思操心人家的安危,您可真是大爱播洒人间啊。” 苏也什么时候说话这样尖酸刻薄了呢?周游有些无语地转过头去,看向苏也。这位师姐虽然平时人厉害一些,也的确心直口快,但一向是有理有据的,绝不会随便说风凉话。可今天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跟周游说起话来,却总是夹枪带棒的,听起来竟像是……有些醋味? 周游看见奶牛也正蹲在苏也脚边,在他们附近地上的土陇已经被扒拉散掉了。看来,这一次得亏有这些灵物们相助,根脉的攻势才会被打退。 不过,小白来帮了自己,奶牛去帮了苏也,而小猫麻烦徘徊在依旧昏迷着的荧星身旁,那么,江月心呢? 周游急忙转头去看江月心,只见这水人仍站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而在水人身前,有黑色根脉从地下挺立而出,几乎与水人身体同高。但那根脉也就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而已,虽然向着江月心探出了粗细不同的须根,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很厉害的燕子,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最长的须根都没能碰到江月心分毫。 确切的说,须根的最末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仿佛内里有无形的火焰,正在将这根脉烧成灰烬。 周游正吃惊,又听小白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响起:“其实,我和奶牛也没能帮多大忙……就在我们出手的同时,那些根脉突然就撤退了,而且有撤退不及的,就仿佛被定身了一样,再不能动弹……” “那……是江月心出手了?”周游疑惑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白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困惑不解,“江月心仿佛也没动弹,那些根脉就是突然……突然失去了攻击力一样……咦,那是什么?” 小白说着说着惊叫了起来。周游此时也注意到了。只见在呆立的杆儿强和江月心中间的位置上,地面上被翻开的土陇内,竟像是喷泉似的,突突的不住又碎土从底下往上喷涌着,不多时,便在那一处堆成了一个馒头大小的小土堆。 土堆顶上向内凹陷着,像是动画片里鼹鼠打出的洞,仿佛随时都会从里头钻出一只憨憨的小鼹鼠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土堆顶上,果然不负众望地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瓜。不过并非鼹鼠,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老鼠。 是从刚才就不见了踪迹的黑子。 黑子仿佛身子底下有升降机似的,从土堆下面冉冉升起,直至超出了土堆的遮挡范围,这小黑老鼠依然停留在半空中,仿佛它突然学会了空中悬停的技巧。 “嗤”的一声,苏也在旁边点燃了一根药火,瞬间,通道里的景象明朗了许多。周游这才发现,黑子并非凭空停留在空中,而是站立在一根青藤之上。确切的说,是黑子的四爪紧紧抓着一条擀面杖粗细的青色根脉,它抓的如此之紧,以至于爪子尖都已经深深陷入了根脉之内。 那根脉仿佛是有知觉的青色长蛇,在黑子的爪子下激烈地扭动着,想要将这老鼠从自己身上甩下去。可黑子却立身极稳,不管那青色根脉怎样扭动,它自岿然不动。 “主根!杆儿强的主根!”周游脱口而出。他这才想起来,黑子曾经借壳给杆儿强的本体,因此,杆儿强的主根在哪里,黑子完全是有可能曾经了解到的。而且此时杆儿强完全僵立不动,停下了一切